他恨了一年,疼了一年,辛苦策划了一年信誓旦旦地要搞死梁雪金,到头来告诉他这事和梁雪金没有关系。
“那我这一年都在干什麽呢?”
“我付出那麽多努力,我把你伤成那样,我连婚都离了,我以为我就可以抓到他了……结果丶结果我连人都搞错了?从头到尾全搞错了?”
“蛮蛮。”梁宵严打断他。
“什麽都不要想,把手机拿起来听我说。”
屏幕中再次出现游弋崩溃错乱的脸。
眼圈红彤彤的,下唇被咬出血了,可怜又无助地盯着他,像个做错事後向大人寻求帮助的孩子。
梁宵严伸出手想要擦去他的泪,可指尖只碰到屏幕。
他心痛如绞,无奈叹息,慢慢凑近弟弟,画面中那双浅灰色的眼眸被放大成一汪温柔的湖。
“错了就错了,错了不会怎麽样。”
“你从小到大犯过那麽多次错,有哪一次天塌下来了?”
“可是我的天已经塌过了……我付出那麽多代价,我以为这麽做就能保护你……”
“你就是在保护我。”
梁宵严没有否定他的努力,反而坚定地肯定他。
“你一直在保护哥哥,只是你还是个孩子,并不能保护得太周全,但这不是你的错。”
“没有人规定你要什麽都做得好。”
“哥哥从来没要求过你做个十全十美的小孩儿。”
“但是你错了,就要长教训。”
游弋眨巴着眼睛,听到他说:“你瞒我瞒解决不了任何事,你现在要做的是立刻向我坦白,你这一年去了哪儿丶训练你的人是谁丶威胁你的人手里有什麽能置我于死地的证据。”
电话里说不清楚,梁宵严看了眼表。
“我在平江疗养院,派人去接你。”
说完,屈指刮了下屏幕里弟弟的鼻尖。
“要哭也是跟我哭,你跑那麽远,我想给你擦眼泪都够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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视频挂断。
游弋把自己的位置发给哥哥。
他靠着墙抽烟,旁边万万比他还凌乱。
“什麽情况?不是梁雪金?”
游弋实在没心力和他解释什麽,只说:“不管是不是,你家的仇我都会帮你报。”
万万鼻子一酸,“那那个杀手怎麽办?”
他按照游弋的指示关了三天又三天,都快一个礼拜了,人疯得差不多了,问他谁派你来的,他还是满口的梁雪金。
“可能他也不知道。”
游弋猜测他和自己一样,都被幕後之人骗了。
万万茫然又生气:“那敢情我们费了这麽大劲儿,就抓了个什麽都不知道的废物回来?”
游弋眉头一皱,抽出刀向杀手走去,二话不说,照着他的大腿就来了一刀!
“啊——”
杀手凄声惨叫,另一条腿又被补上对称的一刀。
“谁派你来的?”游弋问。
“梁雪金!梁雪金!我说了无数遍梁雪金!”
杀手被折磨得半死不活,疯疯癫癫,扑过来咬游弋的耳朵。
游弋躲开,看到一点亮光在他胸前晃动。
扯下来,是枚吊坠。
吊坠绳子很长,藏在衣服里,坠子是片铂金的四叶草,背面刻着两个字母:XJ。
“雪金?”万万立刻想到这两个字,“yue!不是吧,他和梁雪金什麽关系?这麽重口?”
“不会是梁雪金。”
游弋笃定,他连梁雪金真是植物人都不知道。
游弋把那两个字母年过一遍又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