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忘前相思
“你们可算回来了。”应雪承见风尘仆仆归来的二人,迎了上去,“事情的大概师兄传信和我说了,没想到出了这麽多岔子……”
扫到燕遥脖子上的锁灵扣,应雪承顿了一下:“你这锁灵扣怎麽是这样式的?”
燕遥未觉不对,他好歹当过现代人,娱乐圈拿这种类型的颈圈当装饰的人也不少:“怎麽了吗?挺好看的。”
“终于还是发展到这个地步了吗?”应雪承神色复杂,看向风来,“你不许欺负师……燕遥。”
“我欺负他?他欺负我才是!”
风来气不打一处来,到底是谁让他哭了半宿啊。
燕遥觉得这对话方向有点失控,目光移向旁边的酒,转移话题:“你酿了酒?”
应雪承摇头:“不是,是我挖出来的。”
“第一棵琉璃树下挖出来的?”
“对。诶,燕遥你果真料事如神。”
“这不是料事如神……”燕遥看了眼风来,看到他脸色没有变化,松了口气。
风来盯着那坛酒,开了口:“好好的,你挖酒作甚?”
应雪承这些年行走天下,长了不少见识,侃侃而谈:“师兄你有所不知,此酒名为‘相忘’,是‘相思’的变种,因此前味与‘相思’一样,甜中带涩,後味却截然不同,极为苦涩,再品即是如白水一般无味……”
风来听这形容愈发不是滋味,不耐烦地说:“你能不能进入正题。”
“我的意思是这酒很难酿,可惜坏了。”应雪承把酒打开,果然是坏了,苦臭味扑面而来,“师兄你让我回来救琉璃花树,我找了半天,发现是这酒时日太久,密封口坏了,若是其他树,没有问题,但琉璃花树本就难以养活,这坛酒便成了病因。”
“好苦。”风来蹙眉,把酒盖上,“别倒了,放我房间里去。”
“啊?这你也要?”应雪承面色古怪,“刚才我说的夸张了,是难酿,但奉酒城里有很多呢。”
“不用,我只要这一坛。”
应雪承见他如此执着,顿时想明白了:“那我放到你房里去。”
他在风来和燕遥两人身上扫了一眼,忙往院子那边跑。
燕遥一个字也没听进去,只觉得不可能,真有人能难以忘怀到如此地步?
风来往後院走,树树琉璃花,开得正盛。燕遥跟在他身後,问:“酒也会坏?”
“时间一长,不测颇多,难免变味。”
总觉得他意有所指,燕遥想了想:“所以你现在是……”
“我恨他。”风来斩钉截铁打断他,又像在说服自己一样重复一遍,“我讨厌死他了。”
这话他昨天说了好多遍,也不知道他说服自己没有,反正不能说服燕遥,这是恨才有鬼了,连用来分手的酒都不肯倒掉。
整理完混乱思绪,燕遥才憋出一句话安慰他:“人死不能复生。”
“若他活了呢?”
“那……”燕遥想了想,“那他看到你这样一定会很难过的。”
“为什麽?他肯定忘了。”
“因为相忘之前,分明是相思。”
“那也不关我的事。”风来嘴上是这麽说,心情却好了一点儿,“我一定不会理他,一个眼神都不给他。”
“然後呢?”
“然後,我不告诉他,让他自己去猜,去纠结,最後他发现我一点儿也不在意他,他就会更难过。”
“你明明很在意……”
“我不在意!”
“好好,你不在意。”
燕遥见风来眼底有了笑意,也笑了起来,他听见自己的心在“扑通扑通”地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