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之前说‘错了’……”风来迟疑道,“是什麽意思?”
“你说错了。”
“哦——哪里说错了?”
“我上一世没有骗你。”燕遥顿了顿,“我真心喜欢你,风来,不管是上一世,还是这一世。”
“可你还是走了。”
“当时那种情况,我唯有一死才能保全你们还有青荷城。”燕遥如实道,“忘记你并非我所愿,但不清除记忆我便只能留下,成为一缕孤魂,再也回不去现代。”
“那你让我忘了你……”
“咳……”燕遥想到那类似于分手的相忘酒,“忘记我是对你最好的选择。”
“自作主张。”风来再次给予他这个评价,“我不觉得,这对我来说是最好的选择。”
风想到那壶相忘酒,心依旧泛起密密麻麻的疼:“如果你当时就给了我这壶酒,那我为你复了仇之後,一定会抱着你的尸体去死。”
他的目光比海面上的金焰还灿烂丶固执,即便消散後会坠入无尽黑夜。
燕遥呼吸一滞。
对,他失算了。
他不知道风来的爱有这样深,深到思念成疾,病入膏肓。
燕遥竟生出那麽几分庆幸,还好上天没有那麽残忍,让相爱之人有所回应。
风来见他这样子,慌了心神:“别哭啊……”
“我回来了。”燕遥端起师尊的架子,“你不许死。”
“我怎麽舍得?”风来拥他入怀,长舒一口气,“还有多少个一百年能让我再错过你呀,师尊?”
燕遥再难忍住,泪珠滚落而下,风来轻轻吻去,撩起他垂落的散发:“留着等会儿哭。”
“啊?”
“没事,等会儿就懂了。”
那边红日沉入海底,老竹楼却没有亮起灯火。
燕遥不懂。
燕遥懂了。
等到太阳再次升起,燕遥才爬起来,趁着洗漱时简单清理了一下。回到房间,风来也洗漱过了,却还懒懒靠在榻上剥荔枝,快活得很。
燕遥刚坐到床边,一颗剥好的荔枝已经落到他嘴里,那捏着果子的指尖有意无意划过他的唇,带出清甜的果汁。
见他喜欢,风来才把一碗荔枝都推到他面前,像觅食回来的狐狸般邀功请赏。
燕遥吐出果核到另一个空碗里:“你从哪里拿来的?”
“堂屋里有一筐,绪离愁让我随便拿了。”风来回想起昨日,还有些愤愤不平,“他们居然商量好了耍我。”
燕遥不知情也能猜出来个七七八八,窗外传来尘霁玉的声音:“风山主,你这话说的就不厚道了,我们这是不破不立,帮你解开心结,哪有耍你啊?”
说完,尘霁玉从窗外递来一盒药膏:“早晚各涂一次,消肿。”
燕遥接下,低声道:“多谢。”
风来端坐起来,摆出一副笑吟吟的姿态:“多谢。”
燕遥耳尖微红:“你谢什麽?”
“谢尘医师帮我解开心结啊。”风来顺势拿过药膏,“你以为是什麽?”
尘霁玉“诶”了一声:“他昨天用过引梦术啊,身体还要调养,最多三天一次。”
“嗯。”风来点头,“我会的。”
尘霁玉离开後,燕遥去抢他手里的药膏,风来反手握住他的掌心:“我帮你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