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上去十分担心。
沈砚之迫不得已与他对视,从他深邃的瞳孔里,清晰地看到了自己的倒影。
原来他们之间的距离这麽近。
“真的没事?”
灼热的气息自下颌爬升到耳垂,沈砚之反应过来,往後退了一步。
“没事,不用管我。”
被甩了冷脸。
不知怎的,苏鹤声忽然想起刚才渝欢抱着沈砚之胳膊说的那番话。
他莫名有些熟悉。
在他看来,渝欢看似在生气,实则在对顾诚撒娇。
苏鹤声看向沈砚之往外走的背影,也跟上去。
“哥。”
沈砚之没搭理。
苏鹤声继续说:“你觉得,刚才那个小孩,是不是在跟顾诚闹脾气撒娇。”
话落,沈砚之停下脚步,转身,凝视着他:“你想说什麽?想说我是在闹脾气吗?”
“鹤声,我大你五岁,咱俩相识十年,你应该知道我的脾气。”
他并没有再闹脾气。
“嗯,我知道。”
苏鹤声难得冷静,他深深地看着沈砚之,眼神深邃到沈砚之无法看透。
他说:“你以前也会跟我撒娇的。”
“砚之哥,我想要一个理由。”
一个不再对他撒娇的理由,一个落到这步田地的理由。
沈砚之半晌没做声。
眼前的苏鹤声,有那麽一瞬间,与二十二岁的苏鹤声重合,拧紧的眉心,深不可测的眼眸,都和从前一样。
只是以现在这样的神情,说出来的话竟然是质问。
沈砚之恍惚了一下,耳边的心率声又在悄然升高。
喉结滚动了一下,他才说:“你不是都看到了吗?”
“我不认为你会对我们的婚姻不忠。”
他并非认为他们之间的感情坚如磐石,只是,他不认为沈砚之是那样的人。
从前他追沈砚之时,沈砚之那副生人勿近,不愿与人深交的模样令他记忆深刻。
今天是个阴天,倘若不是路边的绿芽树荫,总令人産生如今是秋天的错觉。
空中的风带着水汽,潮湿了被吹过的地方。
沈砚之垂眼,苍白的手指落到眼底,须臾,他才开口:“鹤声,你为什麽会觉得你是独一份。”
随即,他掩去眼里的情绪,撩起眼皮,继续说:“天下不是只有一个苏鹤声能让我动容,有第一个,就会有第二个。”
“或许未来还会有无数个,但鹤声……”
“——我不希望再有你。”
苏鹤声愣在原地,初春的寒潮一个劲儿的往他身上钻,像巴掌不断扇在他脸上。
血液里的寒意从四肢百骸一齐涌入心脏。
抽搐的疼。
**
监视器後面的林导时刻关注着他们,立刻拿起对讲机吩咐:“快!东南角的摄像头转动一下,对准苏鹤声和沈砚之。”
他眼里没有对两位当事人痛苦挣扎的同情,只有节目一片光明的前途。
“副导,安排好摄像,多给特写!”
“收到。”
**
沈砚之裹着大衣,转身往外走,下巴依旧藏在高领毛衣里,微微颤抖着呼出气体。
他使劲眨了眨眼,睫毛因为潮湿有一簇被粘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