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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7年,一月十六日,冬,微风,多雨转晴。】
“医生医生医生!”苏鹤声火急火燎地跑向医院的走廊办公室。
不管不顾的推开办公室的门,一口气还没喘匀,话已经脱口而出。
“陶医生陶医生!前两天是不是来了一个病人叫沈砚之,护士台那边的人说是您主治!”
陶医生拧着眉,对这位毛头小子的不满都写在了脸上。
年轻医生扬眉,任苏鹤声怎麽问,他就是不开口。
此时此刻,对于不礼貌的同学来说,让他好好着急着急,便是最好的惩治手段。
医生自始至终不说话,苏鹤声终于反应过来什麽,揉了揉头发,懊恼道:“抱歉抱歉……”
见他终于找回了理智,陶医生才坐下来,把沈砚之的病例翻开。
“你是病人什麽人呢?”
“哦,我……我是他同学!”苏鹤声老实答。
陶医生若有所思地扫了眼苏鹤声,然後说:“哦,怎麽是你来?他家属呢?”
“啊?他家属?”苏鹤声摸着後脑勺。
他还真被这话给问住了。
家属?
他跟沈砚之认识时间不长,堪堪一个月,哪能知道他家庭情况啊?
苏鹤声磕磕绊绊地张嘴又闭上。
“我没有家属。”身後传来一道清浅柔和的声音。
沈砚之顶着张异常苍白的脸进来,苏鹤声转身,见他那副模样,吓得立刻双手扶住他。
“哎呀你怎麽回事儿?这才几天怎麽就弱不禁风成这个样子了?!”
沈砚之还来不及回答,陶医生先问话了:“今天感觉怎麽样?”
“还好。”
“头还晕不晕?”
“有点。”
“胃呢?”
“……有点。”
“能吃的下东西吗?”
“还好。”
陶医生:“……”
他无奈地摇了摇头,狠狠叹气一声,然後把病例本拿出来写着什麽。
见他不说话,沈砚之也不明所以,略显无措地微微仰头看向苏鹤声。
这人好像对他的视线格外敏感,他刚看过去,苏鹤声就发觉了,顺势垂眼跟他对视。
苏鹤声看他抿着唇不说话,眼睛里带点局促,莫名觉得有些好笑。
真是可爱。
这个学长根本就不会说话啊……
苏鹤声像发现了什麽秘密宝藏似的,笑的开怀,将沈砚之的回答扩充後,仔细地跟陶医生又陈述了一遍。
“他是你同学吗?”陶医生指了指苏鹤声。
沈砚之摇头否认。
见状,苏鹤声震惊,刚想着急反问,沈砚之又说:“是学弟。”
陶医生点头,盖上笔帽:“营养不良啊,要少食多餐。”
他把病例本伸过去,苏鹤声立刻接过,道了声谢。
看完病历本之後,才发现,营养不良才是最轻的问题。
“哎呀你……学长,你这身体像豆腐渣一样……”苏鹤声拧着眉,皱起脸,边嘀咕边牵着人往外走,“走吧走吧,我给你弄点好消化的东西来!”
沈砚之怔愣地盯着自己被牵住的手腕,那触感和温度顺着手臂经脉,传达至四肢百骸,嵌入他的记忆冰窟里。
只是他二十一年来,从未感受过的温度和距离。
竟不会让他感到不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