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林导也只是犹豫了片刻,仍是答应了。
苏鹤声从卧室出来後,眉心就没松开过,他看了眼时间,再次出门前往医院。
不出意外,林理还在病房,只是苏鹤声这趟来的目的不是林理,而是他的经纪人。
他直直地闯进林理的病房,视线对准正在敲电脑的经纪人,从身上拿出一张卡,拍在桌上。
经纪人怔然地盯着那张卡看了片刻,这才擡眼看苏鹤声:“怎麽了苏导?”
“这张卡里,六千万,”苏鹤声说,“——付违约金,林理我不用,戏我不拍,但小岛,我一定要。”
苏鹤声将手插进兜里,继续说:“你是从哪里来的,你最清楚,至于林理,他目前会被我的团队除名。”
“苏鹤声!”
病床上的林理忽然大喊:“你知道你在说什麽吗?!”
“我知道。”苏鹤声讲,“我只要小岛,无论如何,无论付出什麽代价。”
当然,在场三人都明白,苏鹤声这话的其中意思,是和天河站在了对立面,付出代价,便是指从天河手里拿到小岛,将不惜一切代价。
经纪人推了推眼镜,奇妙地冷静下来:“前这麽多年的积攒的名誉都不要了?”
“你真觉得我在乎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你知道你在说什麽吗?”经纪人问了和林理一样的话。
苏鹤声没说话,他想起今天沈砚之忽然变化的情绪和脸色,沈砚之被诊断和猜测的身体状况,这哪一个不比那些重要?
他笑了下:“导演而已,很重要吗?六千万买不到小岛,但能付你们的违约金,能明白吗?”
经纪人皱眉,和林理对视一眼,却是什麽都没说,由着苏鹤声离开。
苏鹤声从病房走後,转道去找了严义。
突然的到访还吓了严义一跳,生怕他是来问沈砚之怀孕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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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砚之下午没休息,视线依旧模糊不清,所有事物在他眼里都只有方便辨认形状的轮廓。
他揉了揉眼睛,半靠在床头,捂着抽痛的心脏,深深吸了两口气。
有点痛……
小腹也痛……
沈砚之摸索着起身,凭着记忆翻出行李箱的药物,拉开行李箱里的里层拉链,将那些已经有段时间没用的药一股脑塞进去。
行李箱被他放到了床尾,他必须做好随时离开的准备。
如果在他病情恶化之前他不能解决所有事情,那他当真适合独自面对。
一下午的时间,沈砚之在朦胧的世界里想尽了往後的一切,傍晚五点左右,他的视线恢复清晰。
犹如做了一场十分用力的梦,眼前景象清晰起来的瞬间,沈砚之只感觉到精疲力尽。
他脸色苍白的厉害,起身时更是被头晕侵袭,顾不得那麽多,他必需尽早行动。
沈砚之攒了点儿力气,下楼出门,刚巧碰上回来的苏鹤声。
只见那人眼神晦涩,幽深的墨色仿佛要将人深深卷入,似乎已经将他的意图看穿。
苏鹤声低语:“哥,你要去哪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