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砚之没吭声,但听见苏鹤声的声音,还是微微扭头,偏向苏鹤声这边,露出脆弱雪白的脖颈。
他眼神冷漠,苏鹤声没来由地慌乱。
严义见状不妙,拉着唐臻先从病房出去,将这两人单独留在了室内。
“哥?”苏鹤声小心翼翼喊他。
沈砚之闭眼,像是狠了心,将手腕从他手掌心中挣脱出去:“不用了,你走吧,等节目结束,我们就去领离婚证。”
他实在是太虚弱,早上抽的那五管血,到现在都没让他缓过来。
说话都没力气,说一半得歇一会儿。
“或者…不用参加之後的节目,明天就去。”
苏鹤声哑巴了一样,喉结滚动几下,怎麽着都说不出话来,他知道沈砚之在生气。
论谁都会生气。
他理解。
可他无法为自己辩驳。
沈砚之已经付出够多了,受的委屈也够多,他不应该总是以一句对不起面对。
可他实在不想离婚。
原本就不想离婚,得知沈砚之已经动摇,可能不想离婚後,他更加坚定的不想放手。
“不离婚,好不好?”苏鹤声说,“我今天只是脑子一时糊涂。”
“别说这些。”沈砚之打断他,觉得有些累,“你已经同意了,这不是皆大欢喜吗?”
“我起初就想离婚,你现在刚好愿意,还有什麽是比现在更好的选择?”
沈砚之忽然睁开眼,眼神一闪而过地难过被苏鹤声敏锐地捕捉到。
“不行,我不答应,我不离婚。”苏鹤声皱着眉,拉住沈砚之的手,他直接道破沈砚之的心思,“你在说谎,你只是生气,你根本不想跟我离婚,你也很难过,是不是?”
说着,他的声音渐渐轻柔下来,像是诱哄,让沈砚之顺从地答出他期盼的那个答案。
沈砚之想睁开自己的手,可这回苏鹤声握的更紧,他刚醒,身上没有任何力气,无论他怎麽挣扎,都无法从他的桎梏里挣脱出来。
他躺在病床上,只能用无力的眼神狠狠瞪着苏鹤声,看着他通红的眼眶,察觉他又要掉眼泪,沈砚之闭上眼。
“别装了。”他冷然道,“白天你已经说过了,答应离婚,不要再纠缠,我们都彼此放过。”
“既然没有了牵挂,那就体面一些,鹤声。”
後面这句,他说的很轻。
苏鹤声的眼泪瞬间就掉下来,砸了一些在沈砚之手背上,灼烫他的皮肤,苏鹤声自己好像没有察觉,腾出一只手覆上沈砚之的小腹。
隔着被子,也能感受到沈砚之小腹处的隆起。
原来不是什麽其它的东西,而是他们的孩子,是一个小家夥。
苏鹤声坐在床沿,床垫便塌陷一块,他垂首俯身,凑近沈砚之,闭着眼,不受控制地吻上沈砚之的嘴唇。
轻柔且缱绻地舔舐着,眼泪便又落到沈砚之的脸上。
“你骗人。”苏鹤声带着哭腔,“我们有牵绊,明明你想留住它是不是?”
沈砚之身子一僵。
“你根本没有做手术。”苏鹤声说,“是我的错。”
至今只要一想到沈砚之苍白脆弱的神色,他就能联想到他哥一个人承受了多少,一想到沈砚之,就如同得了心脏病一样,绞痛难忍。
他分明就知道沈砚之只有他,可还是任由事态发展至今。
犯下的是不可饶恕的错。
“是我没有察觉到。”苏鹤声哑声,温柔地抚摸着沈砚之微凉而修长的手指,“哥,我保证——”
“你保证很多次了。”
沈砚之虚弱地声音截断了苏鹤声的道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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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这章总感觉哪儿差了点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