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彭律深吸一口气,苦笑道:“你俩真是……”
“他要把他的给你,你接受了,然後连带着一起还给,然後呢?留给小孩儿吗?”
“……”
“真的没有其他办法了吗?”
苏鹤声耸耸肩,眉眼轻松:“我不知道,不是砚之说的吗,有备无患而已。”
“小孩儿呢?”郭仲问。
苏鹤声眨眨眼,注视着床上的人,沈砚之侧躺着,腹中的小家夥还在茁壮成长,仿佛吸收了沈砚之仅剩的躯体营养。
“小孩儿……”
他呢喃着,想起沈砚之说的话,看向郭仲:“如果能好好活下来,那这些东西都留给他,请你帮忙照看一点,行吗?”
“如果不能活下来,那就算了。”
就当没有缘分。
沈砚之说的没错。
他很累,他尽力了。
生病不是沈砚之愿意生的,跟他闹离婚,也不是沈砚之的错,第一个孩子掉了,得知自己生病还要跟他纠缠不清,也不是沈砚之愿意的。
沈砚之的确很累了。
他不应该捆住沈砚之。
郭仲低了下眼,说:“对小孩儿是不是不太公平?”
“……我知道。”苏鹤声笑道,“我知道对它不公平,但我对他的感情不到十个月,可我哥,我实在放不下。”
“他离不开我。”
他怎麽离得开?
他这麽害怕,害怕到闭着眼睛都要下意识握紧他的手,他要怎麽放心沈砚之一个人?
郭仲不讲话了。
没人知道过几天会发展成什麽样,沈砚之的情况如何,大家都是有目共睹,讲不出什麽违心宽慰的话。
期待越高,失望越大。
郭仲感到无力:“现在还不到最後一刻,还有很多事要处理,再等等新药,开庭的事情,还有小岛,至少等这些——”
“还有小岛。”苏鹤声忽然想起这件事还没说,“小岛买下来之後,我跟砚之就移居小岛,还请你们帮我们立碑。”
“…………”
郭仲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
他就说怎麽感觉这个病房格外压抑,原来是苏鹤声有这样的打算。
彭律见缝插针,跟苏鹤声说:“明天馀女士的案子要开庭,我已经跟馀女士对过案子,明天开庭她也去。”
“另外林理这边,我和郭导去联系过他的家人,的确有一笔款项到账,但他们以为是林理想不开,死前把所有存款汇给他们。”
“但我看过那个汇款账号,不是从林理的银行卡里汇入的。”
苏鹤声拧眉:“他的家人不知道是从哪里汇入?”
“对。”彭律点头,“他家人说因为林理有很多卡,汇钱的时候不确定用哪一张卡,所以才没有起疑。”
“这样的情况有很多,而且这笔钱不一定只经过了一笔账户,如果接连通过好几个账户,也很难证明这这笔钱的用途。”
“但现在尸体已经火化了。”郭仲皱眉。
但苏鹤声说:“自杀是一定的,但是天河那边撺掇怂恿,就算把尸体拉去尸检,也不一定能查出什麽来。”
“……那现在怎麽办?”
苏鹤声扭头看向沈砚之,半晌後,说:“能查到账号是谁的吗?”
“……我可以试试。”彭律说,“但不一定能查到。”
“没事。”
苏鹤声理解,又提到一个人:“杨瑞也查一下。”
“项目部的经理,也可能成为天河的替罪羊,直接先找到他。”
这番话一讲,郭仲和彭律恍然大悟。
如果天河能拉林理转移视线,那左膀右臂杨瑞,也不是不能作为垫背的。
彭律点头:“等明天开完庭我再调查一下杨瑞。”
苏鹤声点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