淮夏也没说,转个身趴在栏杆上,手指抠着上面的铁皮。
空气安静了一会儿干冷的风扑在脸上带来远处学生的说笑聊天声。
“就我这成绩…”江畔还是先开了口,“有个证,能走个体育单招。”
淮夏扣栏杆的动作顿了顿。
“你这文化课成绩完全不用担心,一直以来都能稳定在500分以上不是,高考再差也差不到哪儿。”唐潜说,他又把目光放到淮夏身上,“淮夏呢?”他问的有些小心翼翼。
淮夏长长地吐了一口气。
他知道江畔一直有着打职业的想法,其实在几个月之前他也是一直坚定职业运动员的想法的。但是从那次联赛被栽赃赛程服用兴奋剂之後,淮许山冰冷的表情和话语已经成为他一道迈不过去的坎儿了。
就是那句“你不配当个运动员”,简直就像魔音一样缠绕在心里。只要稍一触及当时的回忆,或是燃起一点相关的炽热斗志,就会咻的一下在脑子里尖利的叫嚣起来。
就像冷水兜头而下,整个人狠狠的一凉,硬生生把所有热情和坚持浇灭。
这句话,对当时的他来说就是压垮骆驼的最後一根稻草。是一记重拳狠狠地闷在胸口上,让他再也站不起来。
以至于到现在,哪怕是和江畔在一起後,也摆脱不了这灰暗的影响。
或者说,他一直在逃避不敢面对。
但是他也好想在未来的生活里每一天都有江畔,不是存在在通讯工具里的,而是每一天的生活里触手可及。
淮夏的嘴唇动了动,他转身朝江畔的方向看了一眼,发现唐老师和他的目光都落在自己身上,随之就有些慌乱的重新低下头。
“我还…没考虑清楚。”
江畔收了目光回去,重新趴回栏杆上眺望着远处。指关节节奏的敲击在上面,发出平缓而沉稳的声音。
这一向是江畔为了稳下心神才有的小动作。
淮夏的喉咙有些发紧。
他能隐约猜到一点江畔心里的想法。但是这看似是分叉路的问题,在他们两人之间却并不能算如此。
淮夏很清楚,那一条道路上不过是他自己设下的障碍而已。可若想推开这些,他似乎还缺乏勇气。
思及此淮夏有些莫名的不安,眼睛偷偷的往江畔那边瞟了瞟。细白的指尖纠结着揪了揪衣角,探出去微微发颤,下意识就想去握住他的手。
不过手伸到一半儿还是僵硬的收了回来,毕竟这还是在学校,他不能这麽随心所欲。
江畔在馀光里把小孩儿的小动作尽收眼底,心里轻轻叹了一口气。
他转而看向唐潜,两个人的眼神在空中对视了一下,唐老师就明了了他的意思,摆摆手让他们回去考试了。
“走了。”江畔轻笑着说道,一手顺便握住了淮夏的手腕,拉着他往教室里去。
坐到位子上的时候,淮夏还正想着刚才的事儿,心里莫名就觉得堵得慌,低着头拿了根笔戳着卷子。
江畔支着下巴看了他一会儿,见他现在实在不想说话,就默默的换了个手撑下巴,把自己头侧过去,拿了笔开始写卷子了。
只是过了一会儿,江畔感觉自己的衣角被拉了拉,接着就听到淮夏小声模糊的声音。
“哥,我以後也想和你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