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钱时候落下的毛病,一碰这些便宜货浑身不舒服,碰哪痒哪,家里刚破産那会儿,他在潮湿的地下室痒的整宿整宿睡不着,後来倒好很多,只要不是耗子洞,一般都能住,衣服也是,但凡制造商不要太过分,他都能穿。
在外面出一身汗,又想洗澡,馀生进厕所看了眼热水器温度,只够一个人洗,他打开水龙头接了桶冷水,抱起往身上冲。
一桶水“哗啦”冲下来,瞬间冷得他心脏骤停一下。
。。。。。。没想到这麽冷,他揉了揉鼻子回了房间。
凌晨两点的时候,小区门口终于传来熟悉的声音,老大妈回来了,馀生熄了灯,悄悄打开小夜灯,这夜灯被老姐看到又要骂他一顿,老姐说他迷信,可。。。。。。
可不得不承认,後来他对妈妈的印象始终停留在那一眼,那恐怖的一眼。
车祸把她的脸撕成了废墟。。。。。。他不知道该怎麽形容那张脸,就像地震带来的地面撕裂一样。。。。。。那样恐怖。
没几分钟,老姐回了家,厕所那边传来了水声儿。
他叹口气闭上眼睛,过了两秒,眼睛映了亮光。
不是他的夜灯光,他的小夜灯很暗,只有微弱的光,家里灯光更不可能。。。。。。家里跟他小夜灯差不多。
那就只有。。。。。。
他睁开眼,不可思议的盯着窗外,这这这。。。。。。这都几点了。
程盼房间的灯居然还亮着,还没睡?
闹铃响起的时候,馀生还是想砸,他挣扎着爬起来,关了破钟。
现在北京时间凌晨三点半,天没亮,大吉,老姐肯定还在。
他跌跌撞撞走到外面看着老姐蹲着洗菜的背影,大早上,冷不冷啊,都夏末了,也不知道给这破花裙子加个伴,配个外套什麽的。
老姐是。。。。。。没睡吧?
。。。。。。
辛苦了,馀盎然。
他轻轻走进厕所开始认真洗漱,洗手的时候还打了两遍香皂,老姐买的香皂真不知道哪进的便宜货,洗的他双手又干又绷,夏天还能忍,冬天手能干脱皮。
可怜他昨晚的新衣服,遭受了这破香皂的洗礼。
“早啊,姐。”馀生走过去,跳了两步蹲下来扯了馀盎然手上一把烂菜叶子。
“回去。”馀盎然没擡头。
馀生没理,继续扯着菜叶子。
“馀生。”馀盎然低声喊一声。
“哎。”馀生顺着应一声儿。
“你。。。。。。”馀盎然擡起头瞪着他,看样子傻了,傻了一会儿又说,“洗干净点儿。”
知道了,西施姐姐。
“嗯,”馀生点了点头,“去睡会儿?”
“我靠!我老弟居然会关心人了?”馀盎然惊讶的语气都变了。
馀生简直无语了,他侧头看着老姐:“不关心你关心谁?谁叫你上辈子倒霉,只有我一个弟弟。”
“多了我可养不起,”馀盎然笑着拍了拍他脑袋,“你一个就够折腾人了。”
“我操。。。。。。”馀生瞪着眼,“拿开你洗菜的脏手!老子头发!”
“操?我看你被害妄想症又犯了是吧!”馀盎然回瞪着他,“我就拍你了怎麽着?”
我他妈揍你你信吗!
馀生压着火气偏过脑袋。
“你再骂一句!”馀盎然皱着眉,指着他,“心里也算!”
“我错了错了。”馀生烦躁的甩了甩脑袋上水渍,老大妈这坑爹坑弟的,跟程盼学了读心术吧。
“快洗!”馀盎然甩了手,转头拿了两个洗好的番茄,递到他面前。
“放那吧,我待会儿吃。”馀生手没停的继续洗菜。
“赶紧吃,”馀盎然把番茄又递到他嘴边,“张嘴。”
“我靠!我他妈多大了,我待会儿自己吃。”
“你不是最爱啃番茄吗,”馀盎然说,“特意给你留的。”
馀生愣了一下,转过头看着老姐,其实老姐一直误会了,他只爱吃肉,只是因为有段时间老姐卖番茄,家里又没什麽可吃,为了做一个懂事儿的弟弟,他就骗老姐他爱吃番茄,不过吃着吃着也就习惯这酸酸甜甜的味。
“不吃拉倒,一问半天不回话,”馀盎然一口咬掉原本给他的番茄,没好气的看着他,“而且我喂你是你的荣幸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