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啓明和罗骁联手做了一个局,一个足以将阎氏彻底钉死在叛国罪上的死局。那些多出来的“证据”,那些精准的搜查令,那些恰到好处被“发现”的赃物……这一切,都是为了这一刻!
“所有人,撤离。”他对着耳麦下令,声音因极力克制而微微发颤。
必须保留力量,必须……
“恐怕你们走不了了。”
一个冰冷的声音突然从身後响起。
樊艳杀猛地转身,看到雨幕中,不知何时出现了数十个全副武装的身影。他们穿着不同于普通军方的纯黑色作战服,脸上戴着恶鬼面甲,手中的能量武器散发着不祥的红光。
是“夜鹰”。
罗骁的王牌,专门处理“脏活”的刽子手!
为首那人缓缓擡起枪口,对准了樊艳杀:
“樊艳杀,你涉嫌叛国丶走私违禁能源矿物丶谋杀联邦军官……现奉命将你就地格杀。”
没有审判,没有辩驳,只有冰冷的死亡宣告。
周围的一切噪声陡然静谧,雨水的清凉伴奏放缓了音律。
樊艳杀看着那些黑洞洞的枪口,看着雨中那些如同死神化身的黑色身影,突然笑了。
那笑容在他苍白的脸上绽开,带着一种濒临毁灭的丶惊心动魄的美。
原来,这就是背叛的价码。
不是死亡,而是在死亡降临前,看清自己始终只是一枚可以被随时舍弃的棋子。
他缓缓擡起手,不是投降,而是摸向了左耳那枚冰冷的赤金耳钉。
指尖传来的触感,让他想起某个雨夜,那个人将耳钉亲手为他戴上时的温度。
然後,他猛地扯下了那枚耳钉,任由鲜血从耳垂渗出,滴落在冰冷的地面上。
“告诉阎狂,”他看着为首的“夜鹰”,声音平静得可怕,“他的刀,断了。”
下一秒,他如同扑火的飞蛾,迎着无数枪口,悍然冲向了那片死亡的雨幕。
迦南岛安全屋的顶层,此刻静得能听见灰尘落地的声音。
阎狂站在巨大的电子沙盘前,沙盘上代表己方势力的光点正在以惊人的速度熄灭。南区的仓库,西区的钱庄,甚至几个隐秘的联络点,都相继被军方控制。红色的警告标志如同瘟疫般蔓延。
影无声地出现在他身後,声音干涩:“霍啓明交出的证据里,混入了我们三个海外账户的虚假流水,以及他与我们‘合作’僞造的通讯记录。罗骁的人正是根据这些,拿到了特别搜查令。”
阎狂没有回头,指尖在沙盘边缘轻轻敲击,发出规律的丶令人心悸的声响。“霍啓明……他投靠了罗骁,还是另有所图?”
“更像是被迫合作,但合作得很彻底。”影调出一份分析报告,“他交出的关于罗骁的罪证大部分是真的,足以让罗骁伤筋动骨。但夹杂在里面的,指向我们的‘证据’,也足够致命。他像是在……平衡。”
“平衡?”阎狂嗤笑一声,深榛褐色的眼底翻涌着冰冷的怒意,“他想在两条疯狗之间找一条生路,却不知道这样只会让两条狗先一起撕碎他。”
他转过身,目光锐利如刀:“艳杀那边怎麽样?”
影沉默了一下,调出南区港口的实时监控画面——
画面中,樊艳杀扯下耳钉,如同自杀般冲向“夜鹰”部队的枪口。
阎狂的瞳孔骤然收缩,指关节捏得发白,但声音依旧平稳:“他倒是决绝。”
“需要派人接应吗?”影问道。
“不用。”阎狂的声音冷硬,“他自己选的路,让他自己走。通知所有‘暗礁’小组,啓动‘蛰伏’协议,切断与总部的一切非必要联系。我们……需要消失一段时间。”
影深深看了他一眼,躬身道:“是。”
玉京岛,一处不为人知的安全屋内。
罗骁看着光屏上迦南岛传回的“捷报”,脸上却没有丝毫喜色。他年近六十,身材依旧挺拔,穿着笔挺的将军常服,肩章上的将星冰冷刺眼。但那双鹰隼般的眼睛里,此刻布满了血丝和压抑的暴怒。
“霍啓明这条老狗……”他喃喃自语,拳头重重砸在桌面上。他没想到霍啓明竟然敢背叛得如此彻底,交出那麽多核心机密。虽然借此机会重创了阎狂,但他自己也损失惨重,在元老院的势力几乎被连根拔起。
“将军,‘夜鹰’小队已经控制住南区港口,樊艳杀负隅顽抗,已被击伤,正在围捕。”副官低声汇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