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空,有什麽话你就在电话里说吧。”
“我们毕竟是一家人,你爸爸走後,这个家就只剩我和你弟弟守着,我虽然不是你妈妈,但小皓总是你弟弟吧?你就真的不管他?”
祁迹烦躁地吁了口气:“他怎麽了?”
“没什麽,就是想你这个哥哥了。”
“他想我?皮痒了想我揍他?”
“有什麽深仇大恨的呀?你们兄弟之间,你打他也是想他走正道,备了这一桌子菜,你不来倒了也可惜,来吧!”
祁迹看了眼副驾驶座的小朋友,思索再三,才说:“可能要晚点,我得把孩子先安排妥当。”
“没关系,晚点就晚点,我们等你。”说着阮秋高高兴兴挂断了电话。
祁迹先把陆繁星送了回去,然後叮嘱了蔓姨今晚只要做小朋友的饭,回房去换了衣服。
陆繁星正在翻看图画本,看到爹地换了衣服下来,擡头问了句:“爹地要出门了吗?”
“是啊,你都听到了,爹地要去一趟老宅子那边,和一些人一起吃顿饭。”
陆繁星有些不理解,他听爹地讲电话明明就不喜欢,为什麽还要去?
“爹地不能不去吗?”
“这次拒绝还有下次,所以爹地去看看他们想干什麽,吃完饭就马上回来。”
陆繁星人小鬼大地轻叹了口气:“你们大人太难理解了。”
祁迹看他这样子不由失笑,轻揉着小朋友的头发:“乖,爹地走了,在家里好好吃饭,今天让奶奶给你洗澡。”
陆繁星一脸抗拒:“不行,我自己可以洗澡。”
“为什麽不行?”
“阿蔓奶奶是女生,我是男生,不能让女生给我洗澡。”
“好吧!那等爹地回来给繁星洗澡。”
“爹地要早点回来哦!”
“嗯,知道了。”祁迹在他额头上亲了一下,又开车离开了别墅。
祁迹六点整才赶到祁家老宅,屋内灯火通明,他坐在车内没有急着下来,看着这座陌生又熟悉的老宅子,五味杂陈。
这里也有他与母亲的回忆,只是那时他还小,现在已经记不太清了,大部分的回忆是难过的。
十岁那年,父亲把四岁的弟弟和继母带回了这个家,他就再也没有快乐过。
继母对他的刻薄与对弟弟的溺爱形成鲜明的对比,一开始他还会委屈告状,後来就变得沉默寡言。
因为父亲从来不会站在他这边。
他总说,你是哥哥,你得让着他。
他很忙,你妈不在了,你得听你阿姨的话。
就是从那时开始,他的性格变得跟谁都很疏离。
父亲走得那麽突然,丢下一堆烂摊子,要不是有公司老员工扶持他,坐在董事长的位置,祁家那点家産,可能早就败光了。
不过现在辉煌不再,那些人情往来随往日的荣光一起消逝在无情岁月中,如今门可罗雀,早已无人提起他们祁家了。
见祁迹久未下车,继母阮秋从屋内走了出来,敲了敲车窗,祁迹推门走下了车,迎上阮秋过于讨好的笑容,心里一阵不适。
“回来啦!”
“嗯。”
祁迹冷淡地应了声,阮秋故作亲昵地上前拉他手腕,被祁迹无情躲开,并给了她一个警告的眼神。
他不喜欢与人太过亲近,当然,除了陆鸣以外。
阮秋扯着嘴角尴尬地笑,不敢与他翻脸,好声好气地将祁迹领进了屋内。
大厅里,祁皓正坐在沙发,将手机游戏音开到最大,嘴里打打杀杀地骂着脏话,情绪十分激烈。
祁迹微微皱着眉,尽量坐远了点。
这家夥没救了。
也就比陆鸣小上一岁,大学被劝退後就在家里天天混吃等死。
不过好在是个omega,实在不行,就早点找个人嫁了吧!
阮秋从厨房里盛了汤出来,笑眯眯的态度极其和善:“喝碗汤,饿了吧?还有最後两道菜,再等个客人,马上就开饭了。”
祁迹疑惑,“还有客人?”
“是,之前跟咱们家交情不错的,你爸在世时,还常来咱们家里做客,叫陈天澜,你还记得吗?”
提起这个名字,祁迹便有了印象:“他呀,许多年没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