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瑜:“……”
他打开书查阅,发现净是些离谱荒唐的论断,又翻到扉页,只见落款上写着陆砚之三个字。
谢瑜指着这个名字,冷然问道:“这便是你的男宠?”
“正是,”萧玉柔眼见瞒不住了,挺着胸脯理直气壮道,“他给本宫写了不少这样的话本,甚是讨本宫欢心。”
谢瑜又翻开看了几页,只觉上边净是些胡言乱语,眉头拧得愈紧:“看这些做甚?”
“本宫就爱看这些,不行?”萧玉柔扬眉,一把抢了过来。
书页翻转之中,谢瑜偶然看见书中的某些字体,心中似有所感,皱了皱眉,又将手中的课业翻开细看,终于教他看出了端倪。
这两本课业的字迹虽与方才他看到的话本上的不同,但笔锋处透纸的力道却一模一样。
虽说女子也有能‘力透纸背’者,但萧玉柔水平显然未到,遑论能跟这陆砚之的走笔力道一模一样了。
他心中已有论断,合上书,指着桌上的纸笔道:“殿下,把上次课业的题目默写给臣看。”
萧玉柔正暗自庆幸没被发现,此时心中猛然一沉。
谢瑜冷清的眸色中带着不容置疑,道:“写。”
萧玉柔如坐针毡,在谢瑜严厉的目光下磨磨蹭蹭地拿起笔,却迟迟不肯落下。
谢瑜留的课业她从来也不看,都是直接扔到陆砚之手上,如今让她写,她哪里知道?
她勉强了半晌,终于破罐破摔,将笔一扔:“本宫不知。”
谢瑜点着手中的课业:“殿下刚写完,不知?”
萧玉柔装不下去,索性开摆,承认道:“是他帮我写的。”
谢瑜方才好不容易压下的怒火又开始发芽,他回忆着萧玉柔每次的课业,竟是打从第一回她就找了这陆砚之代笔,不由动了真气,面若寒霜道:“臣奉命教导殿下,可殿下却阳奉阴违,如此说来,殿下并不把先帝遗嘱当回事。”
萧玉柔闻言抿唇,支吾道:“我……”
谢瑜冷冷开口:“公主殿下擅自留宿外男,让人代笔课业,且毫无悔过之心”
他怒然道:“臣请公主,去祠堂罚跪,不够三个时辰,不许出来!”
萧玉柔闻言,瞪着眼难以置信,咬牙道:“你……你!”
这麽久以来,萧玉柔再如何犯错也只是罚俸和抄写,她从小到大也没怎麽被罚过跪,此时区区一个臣子,竟然胆敢让她罚跪。
谢瑜自然知道她心中所想,敛起眉目:“若是殿下不服,臣便将先帝遗诏请出!”
萧玉柔虽然胆大包天,却也无论如何也不敢忤逆先皇遗诏,她站在原地,低着头,面色不明。
谢瑜见她,冷道:“殿下莫要再装哭。”
萧玉柔没想装哭,她是真的有点委屈,可此时谢瑜这一句话生生把她的眼泪给憋了回去。
她愤然擡头:“莺儿!备马!”
莺儿闻言怯怯走了进来:“殿下……这。”
“怎麽?本宫的话也不听了?”
莺儿犹豫道:“这天已经黑了,您要去哪?”
“进宫!”
谢瑜闻言皱眉道:“此时宫门已快下钥落锁,公主此时不能前去。”
萧玉柔伸手挡了他一把,赌气似的:“本宫听不见。”
莺儿见自家主子脸色黑的可怕,心知她去意已决,便对谢瑜躬身行礼:“奴婢告退。”
谢瑜看着萧玉柔远去的方向,偏头吩咐道:“派人跟上,保护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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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玉柔的马车停在宫门前,刚好遇见正准备落锁下钥的皇城军统领,那统领本不打算放她进去,言语间推脱一阵,直到看到萧玉柔怒气冲冲的脸色,心知不好,才在最後一刻放萧玉柔进宫。
栖凤宫内,太皇太後方洗漱完毕,正准备早些入睡。
“柔柔来了?”太皇太後微微讶异,看着传话的掌事女官。
“正是长公主殿下,她是卡着宫门落锁的时候进来的。此刻就在门外,奴婢瞧她神情……似是受了委屈。”那掌事女官道。
太皇太後坐在了金丝楠木雕花榻上,道:“让她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