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怀疑陛下不顾自持,也不管她在睡梦中……
第二日直至午後,顾元珩都不曾来探望姜眉,就连燕儿也不常在她身边。
姜眉若是想去见小怜,想出去走动,都要和一个自己不曾见过的面生宫女一一说明。
她不似燕儿,弄不懂自己的意思,并且总是要事事问个分明。
姜眉本就是不喜麻烦的性格,几次下来,便打消了念头。
从前顾元珩总是得了空便来看望她,姜眉从未像如今一样体尝等他的滋味,当真是生生消磨人的精气。
他不来见,姜眉便在心中重重忧思。
或许是他不想要这个孩子,又为难不能与自己说明,对不对?
他是不是知道了什麽,还是顾元琛怀恨在心,和他说了什麽!
若这些都不是,是自己做错了什麽惹他厌弃麽?
他若是不来,又要怎样和他说明孩子的事呢?
就这样忧思着,期盼着,将至黄昏时,姜眉才等来了燕儿和小怜。
她如释重负,眼底添了几分光亮。
可是还没留一炷香的时间,燕儿便无奈地说要走了。
她说陛下不准允小怜来见,是为不要打扰姜眉养胎。
姜眉当时有些难过,转念想或许是自己太娇气了,从前风里来雨里去,也不要这样金贵的。
听人说过,女子生育是极为不易的,可是她终究不是金枝玉叶的妃子,只是个普通的女人罢了,本不需要这样多照料呵护,便决定了明日要多多出门走动。
定了这件事,长夜却还未过去,又是一夜辗转反侧,总算熬过了凉薄的夜晚。
天光微亮,她在担忧之中沉沉睡去,来叫醒她的宫女却瞧见床榻上的血污,失声惊呼。
正因此,顾元珩才派冯金代他来看望安慰。
陪姜眉说了一会儿话,冯金劝解她不必太过担忧,便匆匆回去复命,告知姜眉落红是因为安胎不足,已经命侍奉之人多加小心
“她没事就好,孩子呢?”
“母子无忧,只是娘子身子的确不好,喝了安神汤,反胸闷干呕……陛下,娘子见您一面,心里或许踏实些,她……乎是有话想同您说。”
殿内霎时静得可怕,只闻朱笔批阅奏折的沙沙声。
“……奴才一时失言,陛下息怒。”
“你年纪大了,朕不会罚你板子,到外面去吧。”
“是,谢陛下开恩。”
冯金轻叹一声,跪到了殿外,直至一个时辰後敬王奉召面圣,才得赦免,重新入内侍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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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人皆被屏退,正如当日和与太後对峙一般的场景,只是这次殿阶之上的人换做了陛下和冯金。
何永春暗中捏了一把汗,更忧心王爷眼疾未愈,若是再似寒疾一般落成病根,该如何是好呢。
殿门闭合之音尚未散尽,顾元珩已免了礼,命顾元琛平身落座。
上下打量了一番,视线最终落在了他蒙眼的纱布上。
“朕记得你初至行宫时便因眼疾大病一场,御医曾道已无大碍,究竟怎麽了,何以你与太後争执一番,便至今未愈,累及太後亦多日卧床不起?”
天子既然如此发问,便不是关心病情了。
顾元琛便从容答道:“太後疑心臣弟在皇兄身边安插细作,想必是受小人挑唆,臣弟自是不甘蒙冤,为自己争辩了几句罢了。”
眼罢,他攥紧了双拳,指甲深深嵌入掌心,几乎要掐出血痕。
“细作?”顾元珩紧盯着他,眉峰微挑。
“并无什麽细作,”他端起半温的茶抿了一口,轻声叹息道,“想来是因太後娘娘不满皇兄此前带回行宫的女子。记得皇兄曾言,她与先皇後容貌相似。太後得知後勃然大怒,这才召臣弟问罪。”
顾元珩不露声色,目光锐利地审视着顾元琛,仔细回味着他说出的每一个字。
“竟然是为了这等事?朕的後宫家事,原是叫你们这般费心,只是朕不解,太後为何疑心于你?此事与你有何相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