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南?
谢怀川沉声道:“盯好往西的,如果真是要将人贩往西戎,交易结束後把西戎来人都扣下,跟踪卖家去向。至于那些男人,先看看他们要把人运到哪里去。”他心中其实已有猜测。
江幼宜心中一惊,这些人竟然要将这麽多女子卖到西戎去!简直泯灭人性,丧尽天良。这还只是他们看到的一角,在他们没有看到的时候,有多少可怜的女子已经被这群人卖出去了。
当然,那群被一路带来的男子相比也好过不到哪里去。
早在进入陇西府的时候,谢怀川就已传信给北境戍边的守将,令其秘密派兵前来相助。
来人穿着羊裘,年龄目测不到四十,十分高大,古铜色的皮肤,眉间一道浅疤增添一丝野性,腰间配着长刀,一撩衣袍单膝下跪:“末将卜溪风拜见陛下。”
谢怀川听到这个名字愣了两秒:“你没死?”
“幸得陛下保佑,末将得以大难不死。”
“没死为什麽不传信回京?”
沉默片刻,卜溪风道:“陛下恕罪,末将京中已无亲人。”
谢怀川深深看了卜溪风一眼:“有人贩卖我大宁百姓,我跟踪至此,对方极有可能将人卖往西戎,我需要你在卖方走後把买方秘密控制起来。另外,五百人不够,我还需要两千人。”
“竟有此事!末将领命,这就去传令,请将军再调两千人。”
江幼宜看着单膝跪地的男人,这个人,有故事。
他们跟着拐卖女子的一行人一路到了大宁与西戎的边界处,进了两国互市的榷场,对方看着与此处守将十分相熟,守将没有检查对方车上的货物,只打了声招呼就把人放进去了。
江幼宜和谢怀川假扮成边境百姓,挎着空篮子排队进去,与同样假扮成百姓的暗卫和士兵对视一眼,分成好几队摸查这里的守备情况。
那一行人押着几十位女子进了一处大帐,随後其中两人抓着两个女子出来,颇为粗鲁地带着对方进入榷场最大的一处大帐。
江幼宜和谢怀川对视一眼,悄悄避开士兵凑到大帐後面。
“多亏大人行方便,这是这次的礼物。”
“这次的货看着成色没有上次的好啊,病怏怏的,你不会拿次品糊弄我呢吧?”
“不敢,所有的货都在老地方,大人如果不满意,尽管去挑。只是这次路途遥远,天气寒凉,这些人难免有些风寒。”
“原是如此,不过你们也是,怎能如此不怜惜美人,天气寒凉也不知道给人多穿件衣服,两位美人来,我这儿有炭盆,快来取取暖。”
“我们是商人,自然要追求利益最大化,若给每个人再花钱买衣服,岂不是赔本的买卖,在下就不打扰大人的好事了,告退。”
两人出了大帐,向着关押女子的大帐走去,许是为了方便,大帐中并没有守卫,谢怀川从怀里摸出匕首,观察到四处无人,一个闪身进了大帐。
江幼宜紧随其後,进大帐之後站在门边往外观察。
帐中人正背对着门口急着给两个女子松绑,丝毫没注意到有人进来。
肥硕的老男人□□着解开绑着女子口的布巾,先听到对方一声惊恐的叫声,还没来得及做什麽,随後感受到脖子上的凉意。
谢怀川在老男人身後用匕首抵住他的脖子,轻声道:“不要出声,否则让你血溅三尺。”
老男人双手举起,忙不叠点头。
江幼宜朝两个女子比出“嘘”的姿势,在门口的缝隙往外观察,刚刚从大帐出去的两个男人听到女子的叫声,只是心照不宣地朝对方笑笑,并没有怀疑什麽,士兵也习以为常,并没有靠过来。
她放心地捡起地上的绳子和布巾,如法炮制将老男人封住口,绑了起来。
“姑娘别怕,我们是来救你们的,不要出声。”
两个姑娘惊魂未定地点头。
注意到两人衣着单薄,江幼宜把榻上搭着的虎皮毯子给两人披上:“过来烤烤火。”看到桌子上放着一盘点心,她推到两人面前,“饿了吧,吃。”
点心入口的瞬间,两位女子不约而同落起泪来。
“放心,这样的经历,以後不会再有了。”
“主子,有一批西戎人带着大批马进了榷场,是上好的战马。”
“上好的战马,用我大宁女子的性命去换战马,好啊,真是好啊。”谢怀川愤怒地瞪着被绑的老男人,匕首在对方脖子的大动脉上比划。
老男人惊恐摇头:“呜呜呜,呜呜呜。”
“别,这个人肯定知道不少事,别杀他,而且就这麽让他死了简直是便宜他,我看不如把他交给锦衣卫指挥使汪大人,想来以汪大人的手段,这位老大人连小时候尿过几次裤子都交代得清清楚楚。”江幼宜一边说,一边恶狠狠看着老男人。
看着这人被吓得抖如筛糠,大冬天额头冒汗,江幼宜心中一阵快意,但是不够,远远不够,对方不止给人贩子提供方便,让对方把女子卖至他国,自己更是视女子为玩物,不知毁了多少人。她才只是对他放了一句狠话,他就怕成这样,果然是刀子不落在自己身上不知道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