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怀川策马上前:“撞门。”
士兵合力擡着现做出来的撞木一下一下撞击郡王府的大门,几下之後,府门大开。
只见院子里整齐站着几队持枪士兵,郡王谢亓蔺身着盔甲,立刀在最前方:“何方匪贼,竟然胆敢袭击郡王府,犯上作乱,本王这就把你们全部诛杀!”
门外衆人穿着平民衣服,身上带着血迹,仪容不整,气势汹汹,与门内身着盔甲,手持长枪整齐列队的士兵形成鲜明对比,不知情的人路过,乍听郡王言,一定会以为外面的人真是贼匪。
“皇叔,好久不见。”
“无耻小儿,还敢攀扯皇亲,今天就是你的死期。”谢亓蔺单手拿起立在地上的大刀,直指谢怀川。
“到底是贼匪袭击郡王府,还是郡王以镇守边关为由私自招兵,勾结外敌,将我大宁女子贩往西戎换取战马,僞装匪寇,将男子抓到矿山挖矿私铸兵器,联合朝廷官员私吞筑堤款,意图谋反,今日之後,自有史书定论。”
“哼,多说无益,刀下见真章。”谢亓蔺突然发难,举着刀直冲谢怀川。练兵场和矿山已经被对方拿下,他做过的事也已被对方知晓,事到如今,自己已无任何退路,只要他不认这是皇帝,只要这个人今天死在这里,这天下就是他的!真真假假,都是胜者说了算。
门内的士兵也尽数冲出来,直到这一刻,双方才真刀真枪地打起来,之前在练兵场和矿山上跟这比起来都是小打小闹。
郡王留在府中的兵力不容小觑,双方打得十分胶着。
谢亓蔺从头到尾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杀了谢怀川。
“皇叔此刻停手,我还能给皇叔一条活路。”谢怀川用剑抵挡住对方的刀。
“你会那麽好心?事已至此,今日不是你死就是我活。”谢亓蔺见一刀未中,再度挥刀。
终究是镇北军更胜一筹,天色暗下来时,谢亓蔺见势头不好,拼死刺中谢怀川一刀,自己也被镇北军擒住。
“陛下!”
谢怀川摇摇头,对方那一刀是冲着他胸口去的,他侧身未避开,被伤到了左臂:“把人带进来。”
“皇叔,我只问你,为何谋反?”
谢亓蔺被押着跪在地上,闻言哈哈大笑。
“为何谋反?你竟然问我为何谋反?这世上有谁不想当皇帝,你这纨绔都能当得,我如何当不得?同为皇家谢氏子孙,我又比你低到哪里去?凭什麽你是皇帝,而我只是个向你俯首称臣的郡王!”
“皇叔认为我不配?是,这皇帝合该是大皇兄来当才对,你不配,我也不配。把人带上来。”
“夫人?你怎麽在这里?我不是让你们走了吗?你快走!你快走啊!”
刚刚还振振有词的谢亓蔺看到镇北军手里的郡王妃,顿时惊慌失措,谢怀川示意镇北军把人放开。
郡王妃走到谢亓蔺面前蹲下:“夫君,我不能看着你一错再错。”
“陛下,後院走水了!”
谢亓蔺推了郡王妃一把:“你走,你快走!”
郡王妃轻轻摇头,手臂一挥,谢亓蔺口中顿时溢出血迹,他低头看去,那一双素手将匕首从他腹部拔出,朝自己脖子一抹,温热的鲜血溅在谢亓蔺脸上。
谢亓蔺睁大双眼:“夫人,不要!”
郡王妃手中的匕首落地,身体缓缓倒下,沾满血迹的手抓着谢亓蔺衣摆:“夫君,我们来世再做一对寻常夫妻。”
“不要!不要!”谢亓蔺用力挣脱士兵的桎梏,膝行着朝郡王妃爬去,双手捂着她的脖子,还是阻止不了生命的流逝,女人的手无力地垂下。
“啊!夫人!”他拿起匕首,愤恨地看着上首的谢怀川,“谢怀川,哈哈哈哈,你们都得为我夫人陪葬!”
“陛下!”吴进达看着状若疯癫的谢亓蔺,挡在谢怀川身前,生怕谢亓蔺突然暴起。
只听一声巨大的爆炸声响起,谢亓蔺疯狂地笑起来,拿着匕首往自己脖子上抹去,脸上挂着满意的笑容,跟郡王妃倒在了一起。
“陛下,快跑,这里埋了火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