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之前不是说怀孕了好些衣服穿不下,也买不到合适的。等你把宝宝卸货了,我陪着你来这里逛,你一定会喜欢的。】
“奇怪,我之前给婉婉发消息,她怎麽到现在也没回?是没看到吗?”江泛予上个月发给对方的消息,汝婉至今未回。
江泛予把手机放下,想着可能对方可能已读忘记回复,“怀孕和生孩子都好辛苦,我这次要多带些补品给婉婉,我先把家里有的燕窝装好,以免明天一早忘记。”
她正欲起身准备明天要带的物品,手腕被一股力量拉住。
江泛予回眸,一头撞进陈岁桉浸满沉痛的眼底。
“怎丶怎麽了?阿岁。”她话音未落,已被他拥入怀中。
“不用装了。”陈岁桉说。
江泛予听此,心里一咯噔。她听到自己强装镇定地开口,“为什麽不用装了?
对方沉默地抚过她半干的发梢,半晌才开口:
“汝婉走了。”
“什麽?”她下意识地想挣脱这个带着玩笑的拥抱。
陈岁桉对上江泛予不愿相信的眼睛,把後半句残忍地话说出来,“她生完孩子後羊水栓塞,没救回来。”
江泛予怔怔看着他,仿佛没听懂这几个字构成的话。
整日在医院与病人和医生打交道,她见识过太多各式各样的病情,也太清楚“羊水栓塞”这四个字对一个孕妇意味着什麽。
它是産科医生最怕听到的噩梦,一个死亡率高达80%的极其凶险的急症。
那些鲜活的记忆翻涌而来,她想起婚礼上常琣憨笑着站在他们面前,给陈岁桉塞了一口袋的喜糖。
汝婉腼腆地挽着她的手,说:“嫂嫂,谢谢你送给我的婚扇,我很喜欢。”
明明汝婉孕五月时,她们还约好等孩子一两岁的时候,带着他去春日露营。
可现在,活生生的一个人又离她而去了。
“什麽时候的事?”江泛予声音发颤,指尖无意识地攥紧陈岁桉的睡衣。
“六月份,那段时间你刚毕业,一直在忙工作上面的事情。常琣让我别告诉你。”陈岁桉声音发涩。
汝婉的葬礼办得很体面,一如常琣当年娶她时给的如长龙般的聘礼。
即使汝婉无父无母,但该有的流程一样没少。
葬礼结束後,陈岁桉塞给常琣一封厚厚的红包,“有什麽事,记得给我和你嫂子发消息。”
常琣说什麽都不愿收下钱,直到陈岁桉说:“给孩子的,京城冬天来得早,给孩子买新衣。”
训练掉层皮都没哭的人,听到这句话终于绷不住地红了眼眶,拉着他手臂崩溃大哭。
【怎麽会这样,为什麽要这样对婉婉……】
【她跟着我,受苦了……】
常琣撕心裂肺的话语在陈岁桉耳边回响。
“他不让说,你就不告诉我?”江泛予的指尖扯住他的衣领,声音带着颤抖的哭腔,眼泪止不住地滚落。
“工作再忙,难道比送婉婉最後一程还重要吗?”
泪水浸湿了陈岁桉胸前的衣料,他身前的女孩几度哽咽得几乎说不出完整的话:
“我到底是不是你的妻子?你到底有没有把我当作一家人?婉婉她在京城本就举目无亲,我算是她唯一的娘家人了。。。。。。这麽重要的事,你们怎麽能一起瞒着我?不让我知道?”
陈岁桉将她冰凉发抖的手紧紧包裹在掌心,一遍遍地擦拭她脸上的泪。
“你永远都是我的妻子。”他意识到自己做错了这件事情。
他打着为江泛予好的旗号,做自认为为她好的事情,却忽视了对方的情绪和感受。
陈岁桉低下头,直道歉,“是我错了,对不起。以後无论发生什麽,我会第一时间告诉你。”
他将她轻拥入怀中,感受到她因抽泣而颤抖的肩膀。“是我没考虑周到,对不起,小鱼。原谅我这一次,好吗?”
江泛予擡手挡开他的触碰,侧过身去,用手背抹去脸上的泪痕。
-----------------------
作者有话说:每逢十月底,十一月初,各科的期中作业都吻了上来。禾禾恨不得化身为八爪鱼,一爪搞论文丶一爪搞PPT丶一爪搞演讲稿丶一爪搞试卷,剩下四爪在键盘上奋力码字,天呐,不敢想码字效率该有多高,禾禾我做梦都要笑出声来了[狗头]。。。。。。然鹅,某禾梦醒过後不得不面对自己只有两只手的现实,嗐,两只手就两只手啦~好开心竟然有宝宝催稿诶[撒花],禾禾立刻腰也不酸了,腿也不肿了,敲键盘都有劲儿多了,我敲敲敲ing,不出意外的话距离完结还有六章,如果出意外了的话当禾禾没说。姐妹们,下章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