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伍训练
诺克萨斯历978年,姐弟二人入伍,开始了为期一年的新兵训练。
指挥官很快发现了这对姐弟不寻常的地方。阿什利明明双眼无法视物,却能在营地里自如行走,仿佛能看见一切;而当他站在阿卡多身边时,两人之间的默契更是令人惊讶——往往一个眼神,一个微小的动作,对方就能立刻明白意图。
“你,真的看不见?”指挥官皱着眉,在阿什利眼前挥了挥手。
阿什利安静地站着,目光似乎落在空处。“是的,长官。”他的声音温和,“但我能通过姐姐‘看’到。”
一旁的阿卡多咧开嘴,带着点炫耀的意味:“他不仅能看见我看到的,还能听见我脑子里想的呢!”
指挥官若有所思地打量着他们。几天後,他做出了决定:将姐弟二人编为专门的传令兵。阿什利留守後方接收命令,阿卡多则前往前线传令。这样一来,无论相距多远,命令都能通过他们独特的连接瞬间传达,比任何传令兵都快,也比信号旗更准确。
训练开始了。阿卡多展现出惊人的战斗天赋。她感觉不到疼痛,打法凶悍,在对抗练习中常常不顾自身安危地突进,让不少年纪更大的新兵都吃了亏。教官不得不经常呵斥:“弗洛伊德!躲开!你以为你是铁打的吗?”
但她每次狂冲猛打时,耳边总会响起阿什利轻轻的提醒:“姐姐,左边……後面有人来了……”她便会在百忙中勉强侧身闪避,嘴里不耐烦地嘟囔:“知道了知道了!”
与此同时,阿什利则在後方营地展现着另一种才能。他异常敏锐的感知让他能察觉到许多人忽略的细节——远处马蹄声的细微变化,风中传来的异样气息。他开始尝试用声音安抚躁动的战马,甚至偶尔,当受伤的士兵从训练场被擡下来时,他低声哼唱的调子能让他们的痛苦稍稍缓解。
一天夜里,阿卡多结束训练回到营房,发现阿什利独自坐在床边,手指无意识地揉着额角。
“怎麽了?”她问,随手把训练用的木剑丢到墙角。
阿什利擡起头,虽然看不见,却准确地“望”向姐姐的方向。“今天……前线模拟战的时候,你冲得太靠前了。我能感觉到那些木棍打在你身上的震动……”他的声音低了下去,“虽然你不疼,但我……我有点害怕。”
阿卡多满不在乎地甩了甩胳膊:“怕什麽?又伤不到我。”
“可是万一以後是真的武器呢?”阿什利的声音带着忧虑,“姐姐,你要小心一点。”
阿卡多走到他面前,用力拍了拍他的肩膀:“放心吧!等姐姐赚够了军功,当上将军,你就不用再为我担心了,到时候咱们找个安全的地方住下!”
阿什利轻轻点头,脸上却依然带着挥之不去的阴霾。
随着训练深入,他们的传令配合越发熟练。指挥官越来越依赖这对姐弟,甚至开始让他们参与更复杂的战术演练。阿卡多在前线穿梭,阿什利在後方感知战局变化,他们的连接成了第三童子营最独特的武器。
然而,阿卡多好斗的性子也惹来了麻烦。
训练营的日子在汗水和尘土中一天天过去。这日傍晚,阿卡多完成加训,正擦拭着训练用的短剑,心头没来由地一紧。一种细微的丶来自灵魂链接另一端的恐慌感。
是阿什利。
阿卡多扔下短剑,像一道黑色的影子冲向营地边缘的小河。
夏日的傍晚闷热,训练营边缘的河水成了士兵们洗去汗垢的最佳去处。十来个赤条条的半大小子泡在及腰的水里,喧闹声丶水花声混成一片。
阿什利独自一人,安静地待在稍远的下游浅滩。他摸索着清洗身体,动作有些笨拙。水波轻柔地拍打在他瘦削的腰腹间。即使目不能视,他也能感受到周围那些毫不掩饰的丶打量着他的目光,带着好奇与一丝不易察觉的恶意。
三个十五六岁刚结束操练的老兵——在童子营,这已算“老资格”了,互相使了个眼色,嬉笑着围了过来。河水被他们搅动得哗哗作响。
“哟,小瞎子,自己洗得干净吗?”一个脸上带疤的伸手撩起水,故意泼在阿什利脸上。
阿什利猛地闭上眼,侧过头,下意识地护住身前。“我自己可以。”
“可以什麽?”另一个瘦高个绕到他身後,推了他一把,“让哥哥们检查检查,洗干净了没!”
第三个人趁机上前,粗糙的手直接抓向阿什利的胳膊,想把他拽倒在水里。“躲什麽?都是男人,害什麽羞!”
“放开我!”阿什利挣扎起来,声音里带着惊慌和屈辱。他看不见,但能清晰地感觉到那些不怀好意的手在他身上触碰。这种无助的丶被侵犯的感觉,与他童年那个夜晚的恐惧瞬间重叠!他下意识地在灵魂链接里发出了呼喊——【姐姐!】
“小瞎子,哥哥们帮你洗洗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