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根本不给对方再说话的机会,脚下猛地发力,整个人如同离弦之箭般冲向黑发青年,重剑带着沉闷的风声拦腰斩去!嚣张,直接,毫无畏惧。
青年眼神一凛,显然没料到对方如此暴躁,说打就打。他身形灵活地向後一滑,巨镰格挡。
“锵!”
火星四溅。青年被重剑上传来的巨大力量震得手臂发麻,心中暗惊。这女人的力气大得离谱!
“有点意思!”青年非但不惧,反而被激起了好胜心,影镰舞动,带起道道诡异的黑色轨迹,如同毒蛇般缠向阿卡多。
两人在不算宽敞的书房内瞬间交换了数招。重剑势大力沉,每一击都仿佛要劈开山岳;影镰刁钻狠辣,专攻关节要害。家具在两人的打斗中纷纷碎裂,纸张飞扬。
阿卡多越打越兴奋,她很久没遇到能跟她硬碰硬还不落下风的对手了。而青年也收起了最初的轻视,眼神变得认真起来。
一次激烈的兵刃交击後,两人同时向後跃开,短暂对峙。恰好一道月光透过被打破的窗户,清晰地照亮了阿卡多的脸和她裸露手臂上的纹身。
青年正准备再次扑上,目光却猛地定格在阿卡多的脸上和纹身上。他脸上的桀骜和杀气瞬间凝固,像是被什麽东西狠狠击中,瞳孔微微放大。
他死死盯着阿卡多,握着影镰的手不自觉地松了些力道,嘴里下意识地喃喃出声:
“……阿卡多……中校?”
这声低唤很轻,却让正准备再次进攻的阿卡多动作一顿。她皱起眉,疑惑地打量着眼前这个突然变得有些奇怪的黑发小子。
“你谁?”她语气不善,完全想不起这号人物。她见过的人丶杀过的人太多,她怎麽可能都记得。
青年看着阿卡多那完全陌生的丶带着审视和不耐烦的眼神,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攥紧了。
她不记得他。
但那张脸,那些纹身……他不会认错!就是她!当年那个在战场上被人称为“狂暴之子”的诺克萨斯女军官!
七年过去,她看起来更瘦了,眼神也更冷了,浑身散发着生人勿近的煞气,但确实是阿卡多!她没死在战场上!
青年脸上的戾气和杀意如同潮水般退去,他张了张嘴,想说什麽,却发现喉咙有些干涩。
他声音有些发紧,试图提醒她,“巴鲁鄂省……诺克萨斯军营……你给过我吃的……”
阿卡多听着他的话,眉头皱得更紧,似乎在努力回忆。巴鲁鄂省?诺克萨斯军营?她确实在那里待过。给过吃的?
“不记得。”她干脆利落地吐出三个字,重剑再次擡起,指向青年,“还打不打?不打就滚,别妨碍老子收尸。”
青年看着她那完全没把自己放在眼里丶只关心战斗和任务的态度,心里一阵憋闷,却又莫名地松了口气——至少,她还活着。他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翻涌的心绪,将影镰收回背後。
“不打了。”他别开视线,语气有些生硬,“这任务……让给你了。”
说完,他不再停留,身形一晃,便融入角落的阴影中,消失不见,仿佛从未出现过。
阿卡多看着空荡荡的角落,撇了撇嘴。
“神经病。”
她嘟囔了一句,完全没把这段插曲放在心上。她弯腰,开始熟练地在北栌长老的书房里搜索任何可能值钱的东西,或者有用的情报。
而阴影中,并未远去的青年,靠在冰冷的墙壁上,听着里面翻找东西的声音,心情却久久无法平静。他找到了她,以这样一种方式。她怎麽会变成这样?
无数个疑问在他脑中盘旋,但最终,都化为一声复杂的叹息。
至少,他还活着。而她,也还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