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啊。”白友杏想了想,肩膀一沉,“算了。还是过了这阵,快到年根时再说。我妈前段时间天天问我到底跟没跟你开房,还是晚点说,蹭着春节的高兴劲儿说。”
贺承铮淡笑:“听你的。”
白友杏抽出手:“那你先进,别一块进。”
他俩一前一後进了屋,一进屋,那五个人竟然还在餐桌上吃吃喝喝,又七嘴八舌地聊天,气氛之热烈有增无减。
一看人回来了,王海燕带着一脸酒红说:“被子盖上了?我看这阵雪下大了,冷不冷啊?”
贺承铮:“还行。”
“没问你,问小杏呢。”
“我也还行。”白友杏笑着,转身去去脱羽绒服,刚拉开拉链,就听见梁鸿宝说:“白老师,你跟我舅舅刚刚在菜地里抱着亲嘴儿了吗?”
“啊?”白友杏吓一跳,心想菜地里有摄像头吗?她心里嘀咕,挂好衣服转回身,一桌人都瞪着眼睛吃惊地看着她,贺承铮站在不远处骂了句:“操……”
白友杏跟着视线扭回头,顿时也魂飞魄散了。她雪白的羽绒服後背上,一排贺承铮的大泥手印……
她再次认识到现实的艺术是多麽横冲直撞。管你怎麽计划,怎麽设计,生活总有办法让人知道谁才是主宰命运的老子。
包小霜懵了,喃喃道:“所以还是开房了?”
“可了不敌!”王大海站起来想给贺承铮一脚,“俺踹煞你!”
“不是那样的……”白友杏缓缓摇了摇头。真不是啊……
很快,两家人开始坐下来讨论这茬事怎麽弄。王海燕脸都气绿了,包小霜把她当亲姐妹,她儿子领着人家小闺女开房去了。人家那姑娘刚二十冒头,水灵得跟颗樱桃果似的,这还让她做人吗?
“你就说怎麽弄吧!”王海燕拍着桌子吼道。
“什麽怎麽弄?我又不是胡闹。”贺承铮一条胳膊搭在桌上,倒显得他挺光明正大,“那就正好说了。”他擡起头,“我喜欢她。想娶她。”
白友杏倏地擡起脸,所有人又一次愣住了,还是包小霜倒了杯热水推过来说:“不急,小贺。慢慢说,喝点水,暖和暖和说!”
“舅舅,你刚刚是和我白老师去亲嘴了吗?”
梁鸿宝刚刚还没有得到答案,有点着急了。他白老师说过,如果问问题,老师没听见,不要就不问了,也不要一直问,选在别人有空的时候,再问一遍。
“有你什麽事?”贺承铮瞪他一眼,又转了半身跟包小霜说:“阿姨,我是一直喜欢她,但没开过房,也没干什麽,这个我可以保证。”
白友杏匆匆跟他妈点头:“绝对没有。”
王海燕这才感觉心里松快了些,苦着脸,对包小霜一家探了探身,“霜……小风哥,这个真是……你让我怎麽说……我是真不知道,小杏还那麽年轻……我……”
包小霜反倒笑得挺灿然:“能理解,能理解!年轻人麽!都正常!海燕,要我说,两个孩子高兴就行!”
说完拍了拍白友杏的腿,“我们家一直倡导民主,文明,和谐,自由,平等,公正。没意见,一点意见都没有!你们两个自己看,你俩觉得好就行!”
白友杏皱着眉毛擡起头。她妈怎麽搞的?
之後怎麽回事就不记得了,浑浑噩噩的,反正过了一段时间以後,她妈和王海燕阿姨已经抱在一块笑开花了,王海燕竟然说:“小风哥,不然吹段口琴助助兴?”
随即口琴又开始了。
白友杏迷茫地坐在那,撑着头,看两家人在一首悠扬的《莫斯科郊外的晚上》里,开始热烈地讨论起来。讨论这两个孩子何等何等般配,什麽时候结婚,结完婚怎麽搞,大家夥怎麽住……
包小霜还眉开眼笑地跟贺承铮说:“那什麽,小贺,反正楼上屋多,你先领着白友杏上楼洗洗睡吧,我们再说会话。你不用管我们,我们几个早不了,就在楼下睡了!”
王海燕手指一摆:“杏!还有草莓,草莓!拿上楼去吃,承铮特意开车出去给你买的。”
“哎呦,小贺心真细。”包小霜摸着贺承铮胳膊,瞧着他:“这大儿,真好。”又拍拍白友杏,“你说说你,多有福。”
白友杏听着,一声不敢吭。真的很怕她妈这样……
贺承铮皱眉站在那,也略感意外。他长这麽大没怕过谁,就是挺怕白友杏她妈的,他原本觉得要好好找个机会,郑重地,打个草稿地,跟她谈谈这个事,没想到成了这样。
他索性不想了,扛起已经在沙发上玩累睡着了的梁鸿宝,又把草莓盘子塞给白友杏,干脆牵上她的手说:“走,睡觉。”
在两家人直勾勾的炽热目光中,白友杏懵着一张微红的脸,跟在贺承铮身後,一溜烟儿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