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了让你别动,不听话。疼就受着。”贺承铮收回视线,眉毛压得更低了,门外忽的传来一声悲痛欲绝的哭嚎,听上去肝肠寸断,可或哭或骂,他都不理会,继续轻轻吹着气,又涂上药。涂完,用纱布包了起来,紧紧一扎。
“你轻点……”
“轻什麽?疼才长记性。我让你气得头疼还没叫唤呢。”
白友杏擡起脸,瞪着泪光盈盈的眼睛道:“你就非要跟我比,你赢了我就开心吗?”
贺承铮怔了片刻,叹气,擡手去擦她眼泪,白友杏忽的抱住了那只手,放到自己轻轻起伏的胸口上,又按住他的手掌说:“你没有我疼,我肯定,我这疼。”
掌心是一片跳动的饱满,门外又传来查月激烈的哭骂,像要把天豁开一样。贺承铮充耳不闻。
白友杏有点担心了,又想往外跑,却突然有人搂住她,欺身而上,重重一压,压得她动弹不得,耳边落下贺承铮低沉的声音:“别管她,我也只管你,告诉我为什麽疼。”他攥住她脚踝推上去,自问自答:“因为周佳子。”
他一手撑在她身侧,空出一只手解衬衫扣子,抽腰带,淡淡道:“你有闲心,就多了解了解你老公。我跟郭放不一样,我不管你想听什麽,爱听什麽,我做了的事,我都光明正大地告诉你,你不接受我,我也受着,你接受我,我疼你一辈子。我没睡过别人,告诉你不是因为你爱听,是因为就这麽回事。别人睡不睡是别人的事,跟我没关系,但我现在特别想睡你。”
贺承铮说完关了灯,皎皎月色降落,白友杏轻轻地喘息起来,她紧张,又怕,但还是盖不住心里委屈,缩着身子,手掌撑住他的胸膛说:“可查月说,你是为了报复你哥才娶我的,你是为了气他。我跟你在一起,就是百分百因为喜欢你。”她一眨眼,泪珠掉下来,“你不公平。”
“不公平?”贺承铮气得好笑,忍住身上动作,点着她脑袋道:“白友杏,你说这话前能不能过过脑子?你觉得你老公没水平,手腕不硬,需要拿你去报复他,我没意见。我倒是能拿你刺激他,可他能被刺激吗?嗯?他是有多喜欢你!多爱你!能因为没了你受刺激?你在他心里几斤几两,你没数吗?”
他忍着难受,偏头低叹一声,又倏然拔了声音:“我说你是傻蛋你不认,你真跟他好了,刺激的是他妈我!是你老公我!疼得睡不着觉的是我!後悔一辈子的也是我!我还不能把你抢回来了?”他吼道:“能不能!”
“还有,你没搞清楚,酒庄不是他抢我的,是我不要了。我不要才有他上桌的份!我不要了,才有他贺承鑫露脸的份!我想要的东西,就没人能跟我抢!也包括你!”
白友杏抽着鼻子望着这个人,突然空出一只手,在他怒气不散的脸上摸了摸,噙在眼角的眼泪忽的向两旁滚落下来。
贺承铮望着她,沉默片刻,粗粝的手掌在她脸上左右一划,低叹道:“行了,别哭。你哭我难受。”
说完,他毫不迟疑地吻下来,一口一口的,吻去那些潮意,一路向下,又渐吻至耳边,在她不知所措的轻喘里喑哑道:“心里别难受,没什麽值得难受的。你记住,我只有你,也只要你。”说着胳膊插进她腰底下,重重一揽,又俯下身说:“可你也该是我的了吧。”
他不等回答,便不由分说地吻她,撬开她软软的嘴唇,闯入舌端,极尽霸道地占据。月色被吻得柔糜,门外的叫喊,哭声,混做一团,嘶心裂肺,哭天抢地,白友杏心里不安,痴缠间匆匆透了口气,在他鼻尖下轻轻道:“可我们不管他们了?查月还怀着孕呢。”
“那是她老公的事,跟你有什麽关系?”
“别真离了呀……”
“爱离不离,关我什麽事。我又不离。”他捏住她的脸,用力亲她一口,又温柔地笑了下,低低道:“忍忍行麽?特疼的话,就咬我……”
贺承铮说着,缓缓挺。身,白友杏只觉得被严严密密地压着,寸寸逼近,浑身上下,每个细胞都在吃紧,她不敢出声,只能咬着嘴唇迎着他,忍着天坼地裂,铁凿崩岩,却也柔情难泄,如坠梦阙,贺承铮的额汗一滴滴坠落在她身上,湿滑而滚烫,可一切都被掩埋在门外震天动地丶声嘶力竭的哭喊声中,湮没无迹了。
不知过了多久,月亮已然高悬,白友杏才缓过一口气,撑着身子爬起来瞧了瞧,她的头发湿漉漉地贴着脖颈,脸上的潮热迟迟褪不去,擡眼一望,贺承铮立在那,心情好极了,外面仍在吵吵嚷嚷,可他正对着镜子瞧着身上小猫啃咬似的红印子,摸脑袋一笑说:“又该剪头发了。”
突然,屋外砰一声,门重重一砸,白友杏一个激灵,贺承铮又俯下身,没事人似的,捏着她脸狠亲了一口说:“不怕。就是天塌下来我也给你撑着。”
白友杏轻轻道:“是郭大哥走了吗?”
“差不多吧。你别管了,打一仗也好,他俩早该打一仗。”贺承铮一抖衬衫,伸手穿上,又神清气爽地挽着袖子问:“还难受吗?累不累。”
白友杏摇摇头,他又擡起她伤了的脚丫,左右看了看,觉得问题不大,便不紧不慢道:“在这呆着歇会,我出去看看。”说完,非在她脚底挠了一下,看她蹙起眉头,才满意了似的,笑着转身拉门出去。
他刚走,白友杏还是耐不住性子,匆匆整理好屋里的狼藉,也跟着跑出去。
郭放已经走了。客厅里安静得针落可闻,查月一言不发地坐在沙发上,抱着个抱枕,眼神涣散。
贺承铮站在她面前,手指夹着抽纸,一张张流水线似的给她递。
白友杏一出来,查月突然颤抖着下嘴唇,一边扽纸巾擦泪,一边抽鼻子望着她说:“你也早知道了吗?”
“知道什麽……”白友杏弄不清状况,偷偷瞧了瞧贺承铮。
“什麽大不了的。”贺承铮冷着脸,又抽一张纸塞给她,“不就小朵是郭放初恋情人麽,都多少年了,你至于吗?”
话音刚落,白友杏一颗心沉沉地咯噔一声,如遭雷击,她腿一软,脸刷得白了,耳边又传来查月警报一般的尖锐哭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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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老贺:让你查我一刀,我也查你一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