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小甜杏067领证
明媚的星期一,白友杏睡了个大懒觉,刚苏醒一秒打开手机,就听见贺承铮打来电话说:“都快十二点了姑奶奶,还睡?今天领证知道吗!”
白友杏被他不耐烦的大嗓门一震,睡意立刻消了大半,一看,前面已经打过几个了,但她昨天收拾东西到下半夜,此刻还困意朦胧,对着手机揉了揉眼睛说:“咱们不是下午领吗?他们中午有午休,而且听说现在领证都不排队了,去了就能办,晚一会不要紧的。”
“你别给我废话。抓紧起来,我车已经在楼下了。”
“那你上来一下好吗?”白友杏看着空空的衣橱,“昨天熬夜收拾东西了,我今天就想搬去跟你住,有些衣服要带着,你卧室还有没有……”
“来了。”
电话干脆地挂了。
白友杏掀开被,打开窗户透了透气,拉着胳膊,向贺承铮会出现的方向瞄了瞄。强强也像知道什麽似的,一下子扑上来,白友杏抱起它说:“姐姐今天要结婚了,你开心吗?”
她说着在一连串狗叫里笑了笑,心情和窗外的冬阳一样好,但很快,她又把强强抱进怀里说:“可我们得暂时分开了。”
强强委屈地呜呼了两声。
“不是不想带你,是因为我们俩不能都走,对不对……”
强强擡起狗脑袋,白友杏揉了揉它,又低头瞧它的两只小豆眼儿:“答应我,你留在家里好好陪妈妈和舅舅,虽然妈妈总是骂咱们,但她其实很爱我们,她总给你做杂粮小馒头,你要懂得看行动。舅舅就更不用说了,天天带你去公园,还给你洗澡,你要代表咱们俩这个小集体,好好地陪伴他们。”
强强汪了两声,摇着尾巴,像是听懂了一样。
“你真棒。”白友杏蹭了蹭它,心里悄悄地说:“强强,我早就知道你不是什麽明星狗,但你永远是我最爱的小狗……”
门铃响了,包小霜从一堆大包小包中间迈过去开门。贺承铮穿着一身笔挺的白衬衣,黑西裤,短发修得很精神,一见包小霜就点了下头说:“妈,早。”
包小霜望着他,一张脸竟似哭似笑地皱起来,眼里有什麽闪了好长时间,才又突然瘪了瘪嘴,往里撩手说:“快快快,快进来,看咱家里乱的,你今天就把她接走,我好叫我妈来,这个冬天就想接她来了……”
又说:“吃饭没有?没吃吃碗面条吧!白友杏也还没吃呢,白友杏!下两碗面条!”
“知道了。”白友杏扎着头发,穿着件雪白的睡裙走出来,几缕发丝随意地扫在她的脖颈和後背皮肤上,突然在她妈身後扭头对贺承铮举了下拳头,嘴型骂他:“事儿真多!”随後才去冰箱拿了颗红彤彤的西红柿。
贺承铮一双眼跟着这抹白晃晃的颜色挪,用力收着嘴角说:“早上吃了,别让她忙了。我来看看有什麽我能干的。”
“没了,没了,东西都收拾好了!你歇着!”包小霜一指,又软和地笑道:“小贺,还是多少吃碗面,你这麽大个人,下午还好久呢……”
“那行。”贺承铮一笑,包小霜又去沙发拎包,“小贺,那你来了我就不管她了,说实话真有点来不及了,周一学校事最多,校党委还开会,我又是代表,她舅舅今天在工商联还有活,唉哟,都赶一块了……要不不能这麽匆忙……”
“没事,有我。等晚上,咱家里见。”
“好,好,下班就去,下班就去。今天这是大事,都跟你妈说好了,我和你舅一忙完就去。”
包小霜说着,眼睛钉在贺承铮身上,怎麽看怎麽顺眼,一双脚已经溜到门边,又冲他一笑,“我走了啊小贺,一定吃饱了再去。听夏白老师的,别去早了……”说完,匆匆关上门走了。门外很快传来一串高跟鞋急火火砸地的声音。
屋里倏然静了下来,只有小厨房滚水沸腾的咕噜声隐隐冒着,贺承铮立在原地,不自觉压着呼吸,向那个方向看了一眼。
厨房里,天光大亮,窗外是一整窗的天寒地冻,可那片光景里,站着一个玲珑的身影,一开锅盖,白花花的水汽兀的冒起来,她氤氲其中,轻巧地丢了一把挂面进去。
贺承铮忽然笑出了一口气,随後,低头卷了卷衬衣袖子,往那个方向而去。
白友杏正认真切着根大红肠。她的房间空出来,她妈妈终于可以把她姥姥接来长住了,冰箱里已经早早囤上了老人家爱吃的东西,她因此,也有种说不出的好心情。
刚切了两片,就有人从後搂住了她,大手覆在她的腰间,抚揉了两把,热意隔着睡裙透进来,竟比水气还令人发烫。
白友杏的手一顿,一时没擡头,只埋着脸浅浅一笑,拣起一片大红肠往耳朵边送,果然有人一口咬进嘴,不久,含混地低笑道:“我不是在做梦吧……”
“做梦有这种好事儿?”
“那倒是。”贺承铮笑应着,干脆把下巴搁在人脑袋顶上嚼,白友杏擡头往上瞧瞧,“饿了?”
“不饿也能来一碗。”贺承铮说完,突然抓住她的拳头往嘴里塞,白友杏吓一跳,蹙着眉头狠狠锤了他一拳,又低下头继续切。
贺承铮畅快地笑了笑,擡眼一瞥,眼下是一只小巧的耳朵,染着淡淡的绯色,耳朵後是白皙的皮肤,连着纤细的脖颈,脊背直直地,包在一身白花苞似的睡裙里,他望了望,不知何感,不久,只低头在她的头发上轻轻吻了一口。
亲了这一口,他好似重获一身痛快,松开手,又拣起片她刚切好的肠,冲她晃晃说:“这玩意儿不错,咱回家也买点儿吧。”
白友杏没吭声,切了块大的,递给他。他又拿走了。
白友杏暗暗瞅他一眼,又切了一小片,蹲下喂了喂强强,边喂边幽幽瞧着贺承铮,他正啃着肠,神色悠闲,忽的又把高处的碗柜拉开了,胳膊撑着,四处乱看,白友杏一声不吭地拉开身边的一个小抽屉,拿出两个碗塞给他,看他又一笑,总觉得今天的这人,格外得瑟。
出门的时候,时间尚早,贺承铮提前下楼送行李去了,白友杏一个人留在这间住了二十多年的小房子里,看着强强远远地蹲在她的卧室门口,难得的安静,一对黑豆似的眼睛,默默地望着她,一股离别的伤感蓦地冒上来。
她蹲下身,叫了声:“强强,过来,姐姐抱抱。”小白狗立刻摇着尾巴跑过来,爪子撑着她的膝头,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
“别这样……我也舍不得。”白友杏用力忍了忍眼泪,又听见贺承铮似乎回来了,她倏然扭回头,沉默地看了他一眼,贺承铮望着这双眼睛立刻懂了,提了下西裤,单膝蹲下瞧着她,“想带着?”
“行吗?带它一起去领证,晚上吃完饭,再让我妈妈接回来……”
“嗯,带吧。”贺承铮笑了笑,摸了下她的脑袋。
强强穿着一件狗背心,栓上绳,很快,一脸明媚地跳进贺承铮车里,一路扒着车窗往外看,路上畅通无阻,下午一点半,卡着西区民政局刚上班的时间,车就停在了大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