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
伤口好像少了一道。
谢姝微微蹙眉。
是因为持续不断的治疗,终于有效了吗?
可是她最近每天都是同样的治疗方法,一直以来,伤口都是好了复发,好了复发,不断重复裂开,并没有什麽变化啊。
她还讨教了医院的许多老前辈,大家都说没见过这种情况,不知道该怎麽办。
想不通,谢姝只能先将疑问压下,先给人鱼宝宝将伤治好。
“宝宝,今天好好在家,我去上班了。”
谢姝说着,伸出手指去摸人鱼宝宝的脸蛋。
人鱼宝宝飞速躲开,然後快速蹦回了竹子里。
谢姝收回手指,好吧,虽然人鱼宝宝蹭了她,对她亲近了一些,但是内心仍然很警惕。
……
狭小,阴暗,潮湿。
周弋所有的记忆都是这样的。
贱民没有尊严,没有未来,只有蝇营狗茍,卑躬屈膝,茍延残喘。
只有不断的垃圾,蚊虫,疾病,死亡。
只有男人与女人,不断地结合,不断地生孩子,直到中了一张基因彩票,得到一个基因突变,能够觉醒精神体的孩子。
而他似乎也深陷在这样命运的泥泞沼泽里,不断被吞噬,走向既定的命运。
但现在,他的命运忽然发生了奇迹。
他成了那张彩票。
浑身高热在床上躺了三天,一滴漏下的雨水,滴在周弋脸上。
他醒了过来。
周奶奶见他醒了,擦了擦眼泪:“小弋,你醒了?”
周奶奶端了一碗热水,扶着周弋,让他慢慢喝下。
周弋张了张嘴,一开口,嗓子发疼:“奶奶,我昏迷了多久?”
周奶奶当天离开後,本来要拿米做饭,刚将米舀出来,就被周父周达阻止了。
在这样的地方,哪怕是发霉的大米都是十分珍稀的东西,不留着给家里唯一的希望周坚补身体,好让周坚通过学校的入学考试,反而把用大米熬粥养一个外人,疯了吗?
周达不同意,周奶奶拿不到米,便不敢回来找周弋。
一直到第二天,垃圾车运送垃圾过来,周奶奶从早上十点一直翻垃圾翻到晚上八点,才终于找到了一些勉强能吃的过期面包。
她将面包上面发霉的部分撕掉,开心地去找周弋,这才发现周弋一直昏迷在床上,手里抓着一个莲花发绳。
她摸了摸周弋的额头,滚烫。
但是她没钱,没能力,也不知道怎麽办,只能一直守着周弋,时不时地给他喂一些水。
就这样,一直到周弋醒过来。
因此,周奶奶也不知道周弋具体昏迷了多久,于是她说道:“很久了。”
周弋嗯了一声。
周奶奶:“小弋,你病刚好,身子虚,再躺躺。奶奶去院子里给你煮面包。”
周弋点点头。
等周奶奶走後,他瞧着没人了,将头绳套手腕上,从枕头下把营养液拿了出来,倒了一瓶进肚子。
很快,过度饥饿的肠胃舒服了许多,也没那麽饿了。
过了一会儿,周奶奶将面包扔进热水里煮成了粥,她盛了一碗端了进来,“快,小弋,你快点吃,最好吃完,不然让别人瞧见了,非给咱抢了不可。”
一般正常人要吃两瓶营养液才能吃饱。
但营养液对贫民窟的人来说太珍贵了,因此周弋只敢吃一瓶。
但即便如此,周弋的肚子也饱了许多,因此他只吃了三分之一的面包汤便将碗推给了周奶奶。
周弋:“奶奶,你吃。”
周奶奶看着那粘稠的面包汤,咽了好几口唾沫。
常年吃不饱,她也饿。
但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