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父冷笑:“你去啊,去了也没用。我们离婚的时候财産确实是平分的,至于我之前取走的那些,那都是我们一起用掉的。”
“你放屁。我哪里有用那麽多钱?”
“我爹妈的丧事,逢年过节我给你买的礼物,给瑶瑶老师送礼……多了去了,你还要听吗?哦对了,还有几年前兄弟借我钱做生意,我拿去还债了。”
郑母瞬间心凉,即便她心知肚明对方说的是假的又能怎麽样?
婚姻里面零散的花费太多了,除非刻意避免,否则就是一笔算不清的烂账。
这笔钱她大概率要不回来了。
郑瑶瑶扶着母亲回了家,路灯忽闪忽灭,二人的影子越拉越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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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了新家後,母女二人看着还没收拾利索的箱子,都没了整理的心情。
郑母煮了碗面条,自己却没吃。
郑瑶瑶劝了两句。
郑母不耐烦道:“你别管我,吃你的。”
可郑瑶瑶也没什麽胃口,筷子在碗里戳弄了几下,始终张不开嘴,只觉得心里堵得难受。
没想到郑母突然爆发:“不吃拉倒。”
说罢端起面碗来“啪”地一声摔在了地上。
然後又趴在桌子上开始哭,边哭边骂:“你就是跟你爸一样来折磨我的……”
郑瑶瑶理解母亲心情不好,自己被当了出气筒,她不想跟母亲犟嘴,就只是沉默。
直到郑母哭够了,突然冒出一句:“要不你听你爸的,去找他吧。”
郑瑶瑶才顷刻间火冒三丈:“你嫌我拖累你了是不是?”
“对,是,我没钱,我养不起你,我连我自己都养不起了。”
她们大吵一场,最後不欢而散,各自回了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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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早我起来後,煮了几个鸡蛋,我想她昨晚就没吃饭,早上好歹要吃一点。就给她送了过去。”
郑瑶瑶敲门,意外地发现门没锁,就推门进了房间。
郑母房间阳台的窗户大开着,风吹进来,卷起月白色窗帘,在早已穿戴整齐的郑母身上缠绕了一个圈。
“她穿着她最喜欢的那条裙子,还化了妆。她冲我笑了一下,什麽也没说,就……就从阳台上跳了下去。”
说到这里,郑瑶瑶胸口疼到几乎说不下去,她死死抓着李盼娣的胳膊道:“她恨我,她一定恨死我了,所以才会特意等我去看她,然後当着我的面跳下去。”
李盼娣知道现在说什麽郑瑶瑶都听不进去,只能轻抚着郑瑶瑶的後背,一遍一遍徒劳地安慰着:“没事的没事的,不会有事的。”
王老师深深地叹了口气。
不多时,手术门打开,几个医护人员推着床出来,问家属在哪。
三人急忙过去。
两个半大孩子加一个中年男人,医生理所当然地把王老师当做了病人丈夫。
“手术还算顺利,没有生命危险,不过病人胸椎T7爆裂骨折伴脊髓横断,以後恐怕站不起来了,请做好心理准备……”
李盼娣心中咯噔一声,立刻去看郑瑶瑶,只见对方面色惨白,下一秒竟直挺挺倒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