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这酒徒竟还不撒手,邹时正欲说话,低头的酒徒率先开口:“我们是否哪里见过?”
他们确实见过,在大将军的寿宴上。这酒徒的面容邹时这才看清,他是太子身旁的侍卫。
深鹰在看见邹时的面庞时,酒已醒了大半。他眯眼,此人出现在这绝不是巧合。
二人对视一个呼吸间,邹时没有多馀的停留,他敏锐地看见了此人的手伸向了腰侧的剑,于是他眼疾手快地往楼下走。
深鹰一个箭步冲向前来,剑风刺向他背後。与此同时,从天而降几个侍卫挡住了他的去路。
“大人,赶快走!”那侍卫朝後道。
不过他说的有些晚了,邹时早已奔到了酒楼门口。
这处刀光剑影,楼上楼下的客官惊得大叫往外逃,小厮也吓得躲蹿起来。
邹时扶门喘气的同时,目光追寻着从二楼下来的身影,看看严捷是否混入其中离开。
刀剑碰撞声,引起拐角二人警惕。肖铭原看着与深鹰缠斗的几个侍卫,个个身手不凡,看样子是经过专门训练的暗卫。不知是哪派的人,但无论如何严捷都不能被人发现。
“翻窗出去。”肖铭原拍着严捷的肩膀,贴在他耳侧轻声道。
严捷也察觉事情不妙,于是点头从二楼窗户一跃而下。
邹时正站于酒门,一眼就看见了他的身影,于是朝那里面还在缠斗的侍卫道:“人在这里,抓住他!”
其中一侍卫听见,立马从二楼跳下疾步追去。
与此同时,严捷本想提步逃脱,後转念一想,见此白衣男子身上没有防身武器,连个贴身侍卫也没有,看起来弱不禁风的模样适合做人质。
于是扣动手中弩机,一支箭破空飞来。
“大人,小心!”那侍卫惊呼一声,想飞身上前挡住。可箭的速度极快,顶端冒着寒光,正好对着他的胸口。
邹时完全反应不及,眼看着那冷箭要穿透他的心胸。电光火石间,一把小巧凌厉的匕首横扫而来,砍断了箭矢一端,错开了那箭的方向插在了地上。
空气有一瞬间的静止,邹时的耳旁还能听见箭杆抖动的声音,眸子里浮现了女子面容,她眉间轻蹙,瞳孔里有自己煞白的脸颊。
“我再来晚一步,只能替你收尸了。”十载的话很轻。
“多谢。”邹时暗自捏了把汗。
一击未成,严捷对突然出现的女子感到陌生,不过他不便多留于是拔腿就跑。
侍卫看见了十载,见人已安全便二话不说跟着追了过去。
此刻在酒楼里打斗的剩馀侍卫没多久个个负伤倒地,与此同时深鹰跟着跑了出来。
千钧一发之际,十载看到了深鹰出来,她飞快地立于邹时背後,反手锁住他的一双手负于身後,匕首借此搁在了他脖子边缘。
“老实点。”她冷声道。
深鹰目光落在十载和邹时身上,来回游移探寻。“十载,把此人交给我吧。”
“不牢费心,眼下还有更重要的事需要你处理。以免太子问起来,你我都担当不起。”十载语气急切,神似忧虑。
深鹰面上还是不放心,十载看在眼里于是二话不说匕首朝下刺向了邹时的左胸。刹那间,鲜血涓涓,白衣更显刺目。
身前人没有气力挣扎,面色陡然苍白,邹时闷哼一声,眼前晕眩黑沉。
“邹大人,这滋味感受如何?”十载一边说着,一边默不作声将目光飘向深鹰,“想当初我牢房所受之苦,可不及这半分。”
那刀刃正中左心胸,未有分毫偏移,不多久便会回天乏术。深鹰稍显安心,这才悠悠道:“他是三皇子的人,你可要处理干净了,免得惹人起疑。”
说完,与肖铭原匆匆离开。
直到二人离去的背影消失在视野内,邹时猛咳几声,气若游丝道:“你是太子的人。”
“邹大人不是早有所悟,何必大惊小怪。”十载刚说完,面前高大的身影就直直地栽了下去。
她费力地撑着他半边倾塌的身体,作势往酒楼内看去,地上一片狼藉,尸首分离,无一人生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