珦域撤兵
那珦域人名叫拉鲁,是珦域的二王子。他与刘甘骁相识于十几年前,拉鲁一心想要王位,为了引起父王注意,便带兵攻打大婺,试图为珦域争夺更多领土。
然而没想到的是,拉鲁第一仗便输在了这个名叫刘甘骁的将军身上。他被生擒,关在地窖里。当他以为自己要曝尸荒野时,刘甘骁与他谈了一笔交易。
“什麽交易?”邹时问他。
拉鲁接着道,“就是共谋天下,我为他提供珦域战马,他为我军打造兵器。”
“所以这些年的珦域动荡,便是你与他共存的计谋。”
拉鲁擡头多看了几眼这个男子,他心思敏锐,很会把控人心。讲了半天,他有些口干,目光移到桌上。
邹时命人给他倒茶递过去,拉鲁大口饮尽,接着谈道:“我知晓你们想要说服我撤军,若我不同意,你们或许会一直把我关在这。可你有没有想过,待刘甘骁攻下都城,你们的江山就换主了。”
“看来二王子对刘甘骁的大军很自信?”
拉鲁轻笑,“这麽多年合作,我对他还算了解。刘甘骁是个难得的大将,可惜没有生在珦域。”
拉鲁的一言一行都透露着对刘甘骁的信任,若想让他撤兵有点困难。李山菁也开始有些拿不准了,他们走出屋子,望向外面。
雪地上是士兵走过留下来的鞋坑,刘甘骁已经带领大军出发了。再过几日,他们便会直达都城,光靠禁军是守不住的,大婺难道真要变天了吗?
冷风吹起邹时的衣摆,几片雪花从窗棂飘入,眨眼间台面上留下了一滩水。拉鲁此人邹时不了解,或许刚刚的话正是他强装镇定的面具?
邹时与李山菁重新回到屋里,拉鲁的脸上还挂着笑,那神态看起来不屑,还带着沾沾自喜。
“二王子与刘甘骁这十来年并不是常常待在一处吧?”
“你这是何意?”
邹时抿嘴,摆出一副泰然的模样。“这些年来,刘甘骁与我同站朝堂,无一日懈怠,若我没猜错,你与刘甘骁也仅仅只是书面往来,二王子与他碰面的次数可谓是屈指可数,此次刘甘骁来边疆,你们还没见过罢?”
“你听何人所说?”拉鲁神色警惕。
“这你无需知晓。”邹时又道,“刘甘骁既与二王子谈合作,为何来了边疆不与您见一面,此举不是没将二王子放在眼里麽?”
邹时一边说着,一边漫不经心扫过拉鲁的脸色,“我们大婺向来礼尚往来,同我对刘甘骁的了解,他此人最在乎繁文礼节。这次未免少了几分诚意。”
“说到诚意,三座城池都是我珦域拱手相赠。”拉鲁脸色一沉,“这刘甘骁未免太大的脸了!”
“倘若刘甘骁顺利坐稳皇位,翻脸不认人,凭他的野心若是反过来讨伐珦域,珦域的下场二王子心中需掂量掂量。是百姓颠沛流离,珦域面临倾覆,还是如今撤兵止战,亡羊补牢,犹未为晚。”
孰轻孰重,邹时没有多说,出了屋子让拉鲁一个人静静。他看出了他的犹疑,能否说动拉鲁撤兵,成败在此一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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禁军半道上碰到了匆匆带兵赶来的二皇子杨奕逢,将军李匮正调派大军回都,下马朝杨奕逢行礼。
“怎麽回事?”杨奕逢问道。
“有人来报,杜公公死了,刘甘骁带领大军往都城来了。”李匮道。
杨奕逢皱眉,“你说刘甘骁把杜封杀了?”
“是,刘甘骁抗旨不遵,末将只能先回都护驾。”李匮说着翻身上马。
杨奕逢调转马头,脸上竟添了一层喜色。不过很快杨奕逢就压住了,他似乎看见禁军的後面来人了。
高举的旗帜上面写着刘,大军一眼望不到头,黑压压的人策马往他们这狂奔,气势澎湃,手持刀剑。
李匮第一次见这场面,顿时呆滞住。杨奕逢握紧缰绳,眼瞅着大军近前来。看样子,他们是不必回都了。
“列队!放箭!”李匮拔剑道。
身後禁军迅速拉弓放箭,箭雨射到前方大军马蹄下。刘甘骁挥手,一排排盾抵挡身前,这点毛毛雨对他们来说,不够热身的。
盾牌如山般垒起,大军没有停下步伐,随着士兵齐声呐喊,继续策马前进。
“不用白费力气了!”刘甘骁高喊一声,“尔等若归降,本将可许你们下辈子衣食无忧!”
军心最不能溃散,杨奕逢道,“逆贼刘甘骁,私通外敌,大放厥词,蛊惑军心!罪不容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