邹时顿住,有些难以啓齿,“在学。”
“在这等着。”
木簪牢牢握在掌心里,尤归咬牙疾步冲出,所到之处,血流遍地。黑衣人聚在一起,哪里想过这女子会越挫越勇,完全未有力竭的时候。
身上的飞镖所剩无几,轻鱼看到一抹红衣在黑衣人间穿梭,匕首快如迅风,她鼻子一酸。
“跟我走!”
尤归拉上轻鱼,朝马匹奔去。她与轻鱼各骑一匹,这才朝站着的邹时伸手过来。待人被他一把拉上马,才道:“抱紧我。”
于是轻喝一声,纵马飞驰。
邹时恍惚在梦里,他们共乘一匹马,怀里是女子的清香,她的青丝缠上他的指尖,碎发挠得人耳垂发痒。他呼吸不自觉放重,抱着她不盈一握的腰身,心里感慨,好细。
尤归不知该去哪,只埋头策马狂奔,穿过街头巷尾,眼前逐渐空荡,转瞬到了荒郊野岭。
身後的人还在追,箭矢如雨般落下,轻鱼的马被箭射中了腿,连带着她一同栽落。她吃力掷出馀下的几枚飞镖,冲向前来的马匹倒地,几支箭矢紧随其後朝人射出。
尤归勒马停下,前方被巨大的湖泊挡住了去路。她翻身下马的同时,就见轻鱼身中箭矢半跪在地。
“轻鱼!”
尤归飞奔过去,抱住那具摇摇欲坠的身躯。
轻鱼的胸口插满了箭,粗重的呼吸声在耳旁飘荡。
她的身体越来越沉,胸口的血流不尽。尤归伸手想要堵住那源源不断的血,可到处布满箭矢的身躯她无处下手。
“姑…”轻鱼刚开口说话,便呕出一口血,“姑娘……不必为我难过。”她想擡手拭去女子脸上的泪,可她好累,好痛……
“轻鱼,不要再说话。”尤归抱紧她,怀里的身体在失温,她握紧轻鱼的手朝掌心吹气,让自己的体温能传给她,哪怕一点。
轻鱼摇头道:“姑娘,其实……我也是太子养的死士。”
怀里的人彻底没有了气息,冰冷的尸身横在尤归腿间,“不……不要…不要离开我…”
“杀了她。”
深鹰坐于马上,命令道。
黑衣人下马,举刀而来。
邹时跳下马,调转马头转向那走来的黑衣人,伸手朝马身上掐去。骏马嘶鸣,踏着马蹄横冲过去。
就在此刻,他快步走到尤归身旁,一把将人拎起,“走!”
“我要杀了他们!”尤归甩开他的手,愤怒早已填满胸腔。
“他们人多势衆,你杀不完!”邹时拽住她道。
“不用你管!”尤归奋力掰着他的手,“邹大人若怕死,便自己先走,何须管我!”
她的话激恼了邹时,再不管女子过多挣扎,抑或是扭打他身。趁此马匹失控,硬拽拖着人往湖泊走去。
“你放开我!!”尤归嘶吼道,此刻的她早就丧失理智。
此处混乱,深鹰见他们二人想跑,厉声让人放箭。
尤归挣脱了他的手,箭雨袭来,她弯腰避过。
人从手中溜走,邹时一阵怒火,他使蛮力扯住人手腕。凭空射来的一箭他未有留神,刺进了心胸。
尤归脸色一白,邹时见她晃神的功夫将人拖进了水里。
他们二人双双跌落湖中,深鹰策马过来,俯身见湖面飘了一层淡淡的血沫,是有人中箭了。他朝身後吩咐道:“朝水下射箭,把箭用完再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