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女兵见到自己人便都从草地里爬起来,赵小倘乖乖站在原地,等着萧倚奇靠过来。
萧倚奇下马,解开披风给赵小倘披上,捋着她被风吹乱的头发,轻声道,“冷不冷?”
赵小倘有些羞涩,好在周围很黑,没有人能见到她的情态。
“你们怎麽来了?”
“我听闻你们要来永村关口巡视,担心你们便向上头请命。”与其说担心她们不如说更担心赵小倘,这里人多,萧倚奇不好意思直说。
十几个珦域人当中,留了一个打头的没死。两个士兵将人架到萧倚奇面前,“萧校尉,这人怎麽处置?”
这个珦域人说了好些话,她们当中没有一人能听懂,只能干瞪着眼看他。萧倚奇唤来一个士兵,让珦域人与他说,又让士兵再传话给他们。
士兵道,“他说,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珦域人性子一向很烈,就跟他们珦域的战马一样。萧倚奇今日得见,觉得果不其然,“你们怎麽混进来的,馀下的人都藏哪去了?倘若你老实交代,我可以请求上头饶你一命。”
士兵将话原封不动的转达过去。那珦域人瞪着大眼,嘴里嗫嚅了几句。士兵似乎没听清他在讲什麽,于是将耳朵凑了上去。
就在此刻,珦域人张嘴咬住了士兵的耳朵。萧倚奇见状,擡腿踹了过去。那珦域人非但不松口,反而把牙齿深深地扎进了肉里。
站着的女兵顿时呆愣在原地,那士兵痛苦哀嚎,在这样下去他的耳朵就会被咬下来。尤归当机立决,一个箭步跃过衆人,拔出匕首,一刀封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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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匣被山匪夺去了,邹时失魂了几日,颓然地坐在屋子里。恨自己的无用,也恨自己的怯懦。李山菁进屋时,见到的就是他无精打采,要死不死的病殃样。
当日,他从山匪中冲出来,见大人扑倒在地,手背裹了一层泥还有血。他看得心惊肉跳,山匪们估计见他们是当官的,想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便拿上木匣走了。
若是木匣不交出去,他们俩人不一定能活着进入芜州。眼下当务之急是尽快查办皇帝所派之事,李山菁走过去,给邹时的手拆去纱布。
“大人,活动下试试,看还有哪里不适的地方?”
邹时试着动了下手腕,除了有些胀胀的,其他的倒没什麽。
“去西山。”
李山菁跟在邹时的身後,小心擡眸看去,他的脸色与往日没有什麽不同,可李山菁却没来由地冷,这就像大雨来临前的静寂。
这次邹时带足了人,除了李山菁以外,另外皇帝派的侍卫他还带了俩。若是以往尤归在,邹时便带她一人就够了。
不知怎地,邹时的目光放到了手背上,停滞了半晌。他好想她,他的信她到底收到没?邹时思及此,心情有些莫名的烦躁。
夜里出行,山匪不轻易出来。李山菁揣不透大人为何还要再带两个侍卫,难不成心有馀悸?
上次来过一次,这次上山顺利许多。山路熟悉,又恰逢夏日,道上不滑,他们走得也快。
不一会他们就到了半山腰,沿着小道往下走时,李山菁隐隐感到不对劲起来,路是没错的,可这里怎麽大变样了?
小道还在,等他们走到下面时,这才看见山洞已经成了废墟,碎石掩埋住了洞口。邹时迈步凑近,让李山菁提灯朝前来。
借着朦胧的光,山石上残有淡黄色的粉末,空气里散发着淡淡的臭味。邹时摸了一把放在鼻尖轻嗅,是硫磺的气味,“是火药,应是刚炸不久。”
短时间内怎麽能把大量的兵器移走,何况他们来时也没见到可疑的车马。李山菁道,“会不会都埋了?”
“不会。”邹时笃定道。好不容易费了这麽多的人力物力,怎会轻易付之东流?“往山下走走看。”
这条小道他们之前不曾走过,这处比较陡峭,甚少有人会从这走。前几日像是下过雨,泥土还是湿的,黑靴一踩一个坑,他们走得费力。
快行到山脚时,遇到一个背着竹筐的老头,他一手拿着簿册,一手举着镰刀,像是在采摘草药。李山菁上前一步,问道,“老伯,向您打听个事。您可知这半山道上有个山洞?”
老伯摆手,“那山洞一天天的,整宿整宿,吵得人夜里无法安眠。也就这些天,好多了,没怎麽听到。”
“那何时消停的?”李山菁又问。
“约莫三日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