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副将,肖将军有事与你相商。”
陶昆心感不妙,问道,“肖将军可说是何事?”
那士兵抱拳回道:“肖将军只说,陶副将过去便知道了。”
陶昆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他,“知道了,你先退下吧,我稍後就到。”
待那士兵离开,帐帘重新合上。陶昆急忙走至案前,执笔在纸上潦草写下那夜所闻所见。笔放下,他吹干墨迹将纸叠好,转身给向自己的亲兵,“我走後,把它交给邹大人,越快越好。”
陶昆来到主帐时,里面不止肖铭原一人,还坐着一些德高望重的老将。地上跪着一个人,背对着他,陶昆看不见脸。
“不知将军找末将有何要事?”
肖铭原从上座起身,指着地上一直跪着的人问道,“你回头看看,可认识他?”
陶昆一头雾水,见那跪地之人转身时,他不禁瞳孔皱缩,此人不是那夜与肖铭原共谋之人吗?
“就是他!”那珦域人道,“我们能顺利进入永村,得亏他相助!”
杨仑剑一听,霎时站起,一脚将那珦域人踹趴在地,“你胡说什麽!陶将军怎麽可能是这种人!”
那珦域人嘴边瞬间流血,他忍痛爬起,说道,“不然你以为我们怎麽进的永村?”
“你——”杨仑剑看他巧舌如簧,十分恼火,还想上前踹他,被一旁的老将按住。
肖铭原:“陶副将,你来说。”
这就是当初尤慎被冤枉的滋味,陶昆心里百感交集,肖铭原是有备而来,无论他如何辩驳,怕是都徒劳无功。
“若末将说,我不曾认识他,也从未与珦域人里应外合放他们进来,将军信吗?”
“我只信事实。”肖铭原说完,传人把东西呈进来。
在衆将的注视下,与珦域人往来的书信丢在了地上。人证丶物证,俱全。
陶昆心内冷笑,这是非要把通敌的帽子往他头上戴了。
肖铭原从中捡起一封信,问道:“你可还有话说?”
杨仑剑沉默,一脸不可置信看向陶昆,又蹲身将信全都撕开,其中一封里面装的正是永村地图。
“陶将军,”杨仑剑起身时险些站不稳,他扶着桌案,捏着地图的手打着颤,“这些…都是你干的?”
陶昆没有直接回答杨仑剑的话,而是视线定在了肖铭原身上,那张虚僞让人厌恶的嘴脸。
“来人!”肖铭原朝外喊了一声,“把这俩人押去营垒,等候大将军处置!”
帐外涌入了七八个士兵,几人按住了陶昆,就要拖出营帐时,只听他仰天大笑,高喊一句,“肖铭原!当年尤氏便是这般受你们污蔑!!只因看见了你……”
“还不带走!”肖铭原怒声命令。
後半句话渐渐模糊,帐内将士没有听清。杨仑剑怔住,过了半晌似乎大脑清醒过来,他忙跪下道,“将军,这里面一定有隐情。陶将军几十年来驻守边疆,哪怕腿伤难以下榻,也从未懈怠。末将愿以人头担保,陶将军绝无二心,还请将军明察!”
肖铭原回到上座,叹了一声,“陶副将多年来兢兢业业,我也看在心里。此事非同小可,杨副将还是且看大将军那边处置罢。”
“将军!”杨仑剑还有话要说。
肖铭原脸色不耐,语气低沉,“都退下,我累了。”
送信的亲兵前脚刚出营帐,後脚被五六个人拦住了去路。他後退想转身就跑,一人直接朝他膝前踢去。
亲兵仰面着地,手里紧紧攒着信纸。深鹰发觉他手里有东西,一脚踩住了他的手,唤人将他的手扒开。
亲兵抓得紧,尽管手上传来剧烈的疼痛也不撒手。深鹰多看了一眼他,“你小子,挺能抗啊!”
“把他手给我剁了!”
面对逼近的刀刃,亲兵身体抖如筛糠,可是那手还是未有松开。
“啊——”
惨叫声震耳欲聋,深鹰从断手里抽出被血染湿的信纸。当夜情形,被陶昆一字不漏写在了纸上。
“此信陶昆让你送给谁的?”
看地上人疼得死去活来,不停扭动身躯。即使断了一掌,还是不肯说话。深鹰不再逼问,将纸撕碎朝空中一洒。
“将这里处理干净,把人大卸八块,丢去喂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