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枯木不逢春三番外（第2页）

阿九揣着一怀抱的药剂回到房间，他慢吞吞地走到桌边，往嘴里塞下一大把药片後，站在原地对着手背上显眼的针孔发呆。

直到阿九回过神时，才发现自己的目光不知何时落在了47968身上。47968的手上除了看不明白的幽冷图案，在他手背上也布满了大大小小的针孔。由于长时间的注射，手背鼓起了一个包。阿九的目光再往上移，落在那张平静的脸上。47968的脸上脖子上也有着和手背上相同的图案，顺着脖颈往下直至衣领遮掩的部位，还能看见一些深深浅浅的疤痕。

“怎麽一直看着我？”47968受不了那道无法忽视的目光，他放下书，好笑地对着阿九挑了挑眉。

在47968身後的桌子上，同样摆着或多或少的药剂，他好像从来没有见过47968吃过饭。阿九眼睫轻颤，迟疑着开口：“没有生病也要吃药吗？他们说吃这些对我好。”

“他们这样和你说的？”47968听後，眯了眯眼。

许是吃了药的原因，昏沉劲儿上来了一些，阿九缓慢地点了点头。

“你想听真话还是听好话？”47968问。

“真话。”

放风时间，苏木不像往常一样叽叽喳喳地对着二人说这说那，而是整个人如遭雷劈一般呆愣愣地坐在石阶上，正在怀疑人生。

“阿九，”苏木沉沉吐了口气，一脸凝重地扯着阿九的衣袖，凑到他耳边轻声说：“我可能睡得太多脑子有病了，你知道我看到什麽了吗”

苏木说着，松开阿九的衣袖，双手在空中舞动，眼睛时不时瞟向不远处坐着的68663，他着急忙慌地继续比划：“水，从人身体里喷出来！就。。。咻！一下就出来了！对对对就像那样，不过不是长叶子。。。。。不是，我有病吧”

苏木惊愕地看向斜前方突然从身体里抽出枝叶的住民，瞪大了眼睛，而後木着脸和同样震惊的阿九面面相觑。

“。。。。。。应该是我没睡醒，我先睡一会儿。”苏木尬笑一声，就要闭上眼睛。

“你们没看错。”一声轻笑随着47968的靠近传来，“这些都是真的。”

苏木闭眼动作停住，二人齐齐看向姗姗来迟的47968。

沉默许久。

“不是说，来到圣西亚的都是幸运儿吗？什麽都不用干，人来了就能享福了吗？”阿九试图平缓呼吸，艰难地吐出一句话来。

“那是西郊，想怎麽说都行，说出花也行。可这里是正儿八经的圣西亚，和外面不一样的。”47968坐到二人身边，侧头对他们笑得温和：“慢慢看吧，这些人里藏着你们想要的真话。”

在看到了不知第多少个试图逃离又被抓住的住民丶以及每日偶然打开的大门，从大门慢吞吞走出去的丶躺着一动不动被推出去的人後，苏木阿九在带着哭泣的尖叫中变得越来越沉默，尽管他们并不太明白其他住民的语言，可他们痛苦的表情足以昭示一切。

圣西亚并非颐养天年的庇护所，他们也不是所谓的幸运儿。

他们模模糊糊的触及到了圣西亚谎言之下的浅浅一角。

“这是第几个了？”苏木看着大厅某处被拖走的瘫软躯体，沉默片刻後，他压着嗓子问出口。

“第60个。”阿九出声，顿了顿，又补充了一句：“还是在我们见到的情况下。”

“看见了吗？这才是圣西亚，是真正的圣西亚，不少西郊人人口中企图去往的圣西亚。”连续安静了好几天的47968拍了拍阿九苏木僵硬的肩膀，淡声说。

“这些本不该出现在人身上的东西为什麽。。。”阿九急切地想要弄明白，他目光落在47968的脸上，抿了抿唇，道：“还有你们身上出现的图案，和那些身体里冒出来的东西是有关的，对吗？”

“这是‘纹’，我的是，68663额头上的是，其他人身上有的都是。”47968抚摸着脸上不同于皮肤的冰凉触感，灯光落在他的手背上，将遮盖了他大半手背的“纹”照亮。

是从皮肉里长出来的金属。

说着，他转头看向苏木，眯着眼，目光直直盯在他的眼尾，缓缓道：“苏木，你没发现吗？你也有‘纹’了。”

“你的眼尾。。。。。。”阿九视线一错不错地落在苏木的眼尾处，两只眼睛的下方，隐隐浮现出红色的图文。

“看来，你是火种。”47968轻笑一声。

苏呆滞着，指腹轻触在眼尾，一脸茫然地看向二人：“‘纹’？我有。。。‘纹’？”

“我会和他们一样吗？我会死吗？我不想死，我还没回到西郊，我，我。。。。。。有办法能弄掉吗？”苏木像是被吓住了，一脸惊恐，整个人颤得厉害。

“我不知道。”默了片刻，47968才露出一抹苦笑，他的眼里带着一些他们看不懂的东西，目光幽幽地落在前方一处墙上，“不是所有人都能活着离开圣西亚的，那些被推出去的，大部分都是数值不匹配的失败品，包括我也一样，我也不能确定能不能活到走出西郊的那一天。”

“那些人口中说的怪物也不是骗人的，圣西亚里到处都是怪物，我所知道的怪物有四种，一种像你我一样身上有‘纹’的，还有一种就是单纯的怪物——兽人。”47968拧着眉沉声同二人解释。

“还有两种。。。。。。”47968的目光在阿九身上停留片刻，没再多言。

气氛因为这一番话变得凝滞

“阿九呢，阿九你有‘纹’吗？”苏木想到什麽，着急地看向一旁的阿九。

“好像没有。”阿九摇头。

“那是好事啊，你不是怪物了！”苏木闻言，乐呵呵地正要松口气。

“他是，”47968手搭在下巴上，他看着阿九，说：“圣西亚除了不同的异种和兽人，还有两种没有‘纹’的类别，能见到的是容器，见不到的是饲料。不出意外的话，阿九，你很有可能归属于容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