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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8 章（第1页）

第8章

周清霭本想吃完饭，收拾好厨房就离开的，想不到一转眼的功夫，乐手们已经把收拾桌子洗碗的活儿抢过去了。卢卡斯拉她坐下聊天，还说要一起玩儿——

乐手们围着茶几在沙发边坐了一圈，卢卡斯问她：“LemonTree（柠檬树），听过吗？”

这麽经典的歌，怎麽可能没听过，周清霭忙点头。

“就这首吧！”卢卡斯对衆人说。

于是下一秒，雅各布拍响鼓点，奥托拨动吉他弦，熟悉的旋律忽然开始流淌。周清霭还没反应过来，卢卡斯已经开口，醇厚磁性的嗓音响起在耳畔，着实让她吃了一惊。

更让她没想到的是，乐手们一个接一个开口，像击鼓传花似的，一句接一句地唱下来——然後话筒就递到她嘴边了。

卢卡斯把平板竖在她面前。歌词如此醒目，何况这也是她中学时唱得很熟的英文歌，于是几乎下意识就唱了出来。

卢卡斯吹了声口哨，衆人更是齐声“哇”了一嗓子。气氛更加热烈了，很快一首歌热热闹闹地唱完，夸张的赞美紧跟着来了，大家都说她音色漂亮。

“我就说嘛，她做伴唱一点问题也没有。”

“就是啊，要不你还是来吧，和卡拉海瑟薇她俩一起——”

卢卡斯还嚷嚷着要让她独唱一首。

周清霭忙拒绝：“不行的，我都好久没练了，也没怎麽听过新歌……”

“没关系，我们唱经典老歌！”其他人也开始起哄。

一转眼功夫，歌都替她选好了，卢卡斯三下五除二调出歌词，举着平板要给她当人型歌词架。

周清霭被这热情阵仗弄得愈发尴尬。她觉得他们这麽捧场，是要弥补那天音乐教室里对她的拒绝，可她其实并没有真的想要做伴唱。

那只是一个想见罗晓澍的借口而已！

但这是绝对不能说的秘密。

罗晓澍就是这个时候下楼来的。

“……澍！”卢卡斯看见他，大声，“上次她太紧张啦，今天再让她唱一首好不好！”

周清霭下意识望向他，眼神不自觉地带了点求恳。她还记得他那次挑她音准的样子呢，虽然他那个样子很酷，可她也不想再经历一回了。

“对了，你上次不是说她声音和我的挺搭吗？”卢卡斯记性也挺好，“要不我们来合唱吧！”

他在找合唱的歌了，可没注意到罗晓澍面无表情，好一会才走过来。

“你想唱吗？”他走到她面前，注视着她的眼睛。

“……要不今天还是算了吧。”莫名的，周清霭觉得他在给她拒绝的机会，“语言班的作业没写完，明天还有小考。”

罗晓澍微微扬起眉毛。

他可没想到她这就要走。

“哎哎，怎麽这样……”

“太遗憾了，我们才开始玩呢。”

七嘴八舌中，卢卡斯已站起身：“我送你吧。”

罗晓澍看他一眼。

卢卡斯也看他一眼。那意思是：你的手不能开车，当然是我送啦。

“不不，我坐公交车就行。”周清霭忙推辞。

“坐公交还得转车，耽误时间，开车来回也要不了半小时。”

在罗晓澍看来，卢卡斯明显比平日更热情些。

他想说什麽，手机又响。看了一眼，只好对周清霭说：“让卢卡斯送你吧，他开车挺稳的。”

电话是赫曼教授打来的。罗晓澍接起来，看他俩一起出门去。卢卡斯还扭头，朝他挤了挤眼睛。

这家夥！罗晓澍接着电话，差点没听清教授说了些什麽。

赫曼教授说，月底慕城艺术学院有一个钢琴大师课，他可以去参加。

听起来，教授并没放弃让他备考钢琴演奏专业的意思。

“……如果我的手好不了呢。”罗晓澍突然说。他意识到，除了教授，他不会对其他任何人说这句话——

教授沉默片刻：“所以我让你到慕城来。即使不能练琴，听课也会有啓发。不要有压力。音乐也并不完全取决于技术。”

不善言辞的教授说出这些话来，大概已经是极限了吧。罗晓澍笑起来：“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