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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残酷的真相（第1页）

冰晶结界内，战况愈惨烈。

冥杉的攻势如同永不停歇的黑色潮汐，一波又一波地冲击着寒牙布下的防线。那巨大的邪气鬼爪虽然被寒牙拼尽全力、结合凌红云的灵光壁障勉强挡住，但后续分化出的无数道邪气触手却如同附骨之疽，从各个刁钻的角度不断侵袭、腐蚀、冲击。

寒牙脸色苍白，呼吸急促，白色的丝被汗水黏在额角，周身冰蓝色的妖力光芒已不复最初的璀璨，变得明暗不定，显然消耗巨大。他操控着结界内的寒气，不断凝聚冰盾、冰棱进行防御和反击，但每一次碰撞，都让他体内的妖力如同开闸的洪水般倾泻而出。结界本身也开始微微震颤，边缘处甚至出现了一丝丝不易察觉的、如同玻璃将碎未碎时的细微裂纹。维持如此强度的结界和防御，对他而言负担极重。

凌红云的情况更糟。她本就受了内伤，此刻还要强行支撑灵光壁障，灵力近乎枯竭，五脏六腑如同被火烧灼般疼痛，眼前阵阵黑。那淡金色的光罩在她勉力维持下忽明忽灭，仿佛风中残烛，每一次邪气冲击都让她身躯剧颤，嘴角不断溢出的鲜血染红了胸前的衣襟。她全凭一股不肯放弃的意志在硬撑，因为她知道，自己一旦倒下，寒牙的压力会倍增，结局可想而知。

冥杉虽然占据上风，但久攻不下，心中也不由得焦躁起来。寒牙的顽强和凌红云那看似微弱、却总能关键时刻起到干扰作用的守护灵力，都出了他的预期。更重要的是，那道冰蓝色的传讯流光已经出，时间拖得越久，秦越赶来的风险就越大。

他阴鸷的目光在狼狈防御的两人身上扫过，最终定格在凌红云那苍白却依旧带着不屈神色的小脸上。一个恶毒的念头如同毒藤般在他心中疯长。他注意到，这女子似乎对秦越的真实身份，以及她自己身为“昆仑玉”的本质，一无所知？否则，怎会如此“天真”地依赖着一个最初目的可能只是“利用”她的人？

若能搅乱她的心神，让她信念崩塌，甚至与寒牙产生嫌隙，那这看似坚固的防御，必将不攻自破！

念及于此，冥杉眼中闪过一丝诡谲的光芒。他一边维持着狂暴的攻势，一边突然阴恻恻地开口，声音如同毒蛇吐信，穿透能量的轰鸣，清晰地传入凌红云耳中：

“小丫头，死到临头，还在做着你那情意绵绵的美梦吗？你可知道，日夜守护在你身边、让你倾心信赖的那位‘秦越’……究竟是何人？”

凌红云正全力维持灵光壁障，闻言不由得一愣，下意识地抬眼看向冥杉，眼中带着一丝茫然和不解。秦越？他除了是秦越，还能是谁？

“冥杉！闭嘴！休得胡言！”寒牙脸色骤变，厉声喝道，心中警铃大作！他试图加强攻势打断冥杉，但冥杉狡猾地操控着邪气触手，以更密集的攻击缠住他，让他无法有效干扰。

冥杉狞笑一声，避开寒牙一道凌厉的冰棱突刺，语极快，如同淬毒的匕，一刀刀扎向凌红云毫无防备的心：

“看来你是真不知道！可怜虫！便让老夫来告诉你这残酷的真相！”他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一种揭露秘密的恶意快感，“你口中那个温柔体贴的男人，那个对你许下承诺的‘秦越’——便是统御万妖、杀伐果断、视众生如蝼蚁的妖界至尊，秦越！”

妖……妖尊？！

这两个字如同九天惊雷，狠狠劈在凌红云的脑海之中！她猛地瞪大眼睛，瞳孔因极致的震惊而收缩，大脑一片空白，几乎停止了思考。秦越……是妖尊？那个被她私下里吐槽“小气吧啦”、“冷酷无情”的妖尊？！这怎么可能？！

“你以为他为何会屈尊降贵，伴你左右？真当是看上了你这微末的灵力和可笑的天真吗？”冥杉的话语如同冰冷的毒液，毫不留情地继续注入，“那是因为你根本就不是什么普通仙官！你是昆仑玉！是温养了数万年、蕴含天地本源的至宝灵玉！”

“万年雷劫，乃是大妖的生死关，十死无生！唯有昆仑玉，是唯一能助大妖在雷劫中庇护神魂、甚至借此突破境界的无上神物！他秦越能渡过那必死的万年雷劫，靠的就是你！他最初找到你，靠近你，守护你，根本目的就是为了你这块能让他活命、让他变得更强的‘宝物’！”

冥杉的声音带着无尽的嘲讽和恶意，将血淋淋的、被刻意隐藏的“真相”赤裸裸地摊开在凌红云面前。

“你还不明白吗？小丫头！你之于他，与我等觊觎你本源力量的，本质上并无区别！都是想要利用你、吞噬你！区别只在于，他手段更高明，更懂得如何骗取你的信任和感情罢了！你以为的情深义重，不过是一场精心策划的、针对‘宝物’的守护与利用！”

“你撒谎！！！”

凌红云如同被踩到尾巴的猫，猛地尖叫出声，声音凄厉而颤抖，带着一种濒临崩溃的绝望和不愿相信的挣扎。眼泪如同断了线的珠子，不受控制地汹涌而出，瞬间模糊了她的视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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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脸色惨白如金纸，浑身都在不受控制地剧烈颤抖，连维持灵光壁障的双手都变得不稳，那淡金色的光罩剧烈波动，几乎要当场溃散！

寒牙的话，秦越偶尔流露的复杂眼神，那些关于妖尊的可怕传闻，以及秦越对她乎寻常的守护和纵容……无数碎片在这一刻疯狂涌入脑海，与冥杉那恶毒的话语交织、碰撞！

难道……他一次次救她，一次次守护，甚至许下承诺，真的都只是因为……她是“昆仑玉”？因为她是他渡劫和变强的关键“宝物”？那些温暖的拥抱，那些笨拙的关切，那些沉默的陪伴……全都是假的？都是为了让她这颗“棋子”心甘情愿？

一想到这种可能性，凌红云只觉得一股蚀骨的寒意从脚底瞬间窜遍全身，比冥杉的邪力更加冰冷，更加绝望，几乎将她的灵魂都冻结！心口传来一阵撕裂般的剧痛，让她几乎无法呼吸。

“凌小姐！稳住心神！不要听他挑拨！他在扰乱你！”寒牙心急如焚，大声呼喊，试图唤回凌红云的理智。他看到凌红云心神失守，灵光壁障濒临破碎，而冥杉的攻势却因计谋得逞而变得更加狂暴狠戾！

“哈哈哈！挑拨？”冥杉得意地狂笑，趁着凌红云心神震荡、防御几乎失效的绝佳时机，那庞大的邪气鬼爪再次凝聚，带着毁灭一切的气势，悍然抓向摇摇欲坠的复合防御！“是不是挑拨，你心里难道没有一点怀疑吗？想想他为何对你如此特别？想想他为何从不告诉你他的真实身份？！因为他心虚！”

“不……不是的……不是这样的……”凌红云失神地喃喃自语，眼神涣散，泪水涟涟。信念的崩塌比肉体的伤痛更加致命。她感觉自己仿佛一瞬间被抛入了无尽的冰窟，周围的一切，包括寒牙焦急的呼喊，冥杉猖狂的笑声，都变得遥远而不真实。

她所有的勇气，所有的坚持，所有对未来的期盼，似乎都随着这残酷“真相”的揭露，而轰然倒塌，碎成了齑粉。

如果连最初的相遇都是一场精心设计的利用，那她此刻的挣扎，她的爱恋，她想要变强与他并肩的决心……还有什么意义？

巨大的绝望和心碎，如同滔天巨浪，瞬间将她彻底淹没。她看着那遮天蔽日落下的邪气鬼爪，眼中竟闪过一丝茫然和解脱。

也许……就这样结束，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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