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景禾几乎是落荒而逃,迅钻回他那辆招摇的敞篷车,隔着车窗对裴若的方向咬牙切齿地吼道:“狗东西!等你清醒了,我再找你慢慢算这笔账!”
他转头看见司机正目瞪口呆地盯着自己几乎半裸的上身,顿时火冒三丈:“看什么看!把你外套脱下来!”
司机一个激灵,脸上闪过一丝惊恐:老板他……难道被刺激得要对男人下手了?
王景禾看他那副样子,气得差点背过气,怒斥道:“我穿着!我裹一下!你瞎想什么呢!”
“好的,老板!”司机这才恍然大悟,赶紧脱下自己的制服外套递过去,神情自然了不少。
随后,司机载着裹了件极不合身外套、脸色铁青的王景禾,在一片引擎轰鸣声中扬长而去,只留下一群还在马路上群魔乱舞的女孩子。
裴若醉意未消,对着空气挥舞着拳头,嘴里念念有词:“时远天!我……我跟你不共戴天!我要花光你的钱……找……找一堆模子……生一堆孩子!气死你!”
其他几人也在以自己的方式“支持”她。
罗欢整个人挂在路灯杆上,一边干呕一边不忘竖起大拇指:“小若若!加油!姐……墙都不扶……就服你!你可以的!”
龙灵平时酒量最好,但今晚喝的太杂,此刻也思维混乱,她努力回忆着:“我……我看网上有篇文……女主……一口气生了七十亿个宝宝……虽然离谱……但,小若若,你……你可以挑战一下……”
杜莉兴奋地坐在马路牙子上,两只脚在空中乱晃,她觉得自己正坐在河边泡脚:“这个主意……好!我赞成!”
裴若蹲在路边,指着驶过的车辆数数:“一只青蛙……两只青蛙……呱呱呱~”听到姐妹们让她生七十亿个,她皱着眉头反驳:“我……我又不是猪……猪……也没这么能生啊……”
易茜试图用“科学”鼓励她:“万一……在我们共同努力……和……技术支持下……就……做到了呢……”
杜莉看着眼前“波光粼粼的河面”(实则是路灯反光),开心地说:“对!到时候……还得带着宝宝们……星际移民!”
裴若懵懂地问:“去……去什么星?”
恰巧一辆洒水车播放着《兰花草》缓缓驶过,水雾在灯光下宛如仙境。
杜莉更加兴奋,指着洒水车大喊:“去……奥特曼打小怪兽……那个星!”
……
修临在一旁听得额头直冒黑线,女孩子们喝醉后天马行空的想象力,实在是一件非常可怕的事情。
他不能再让她们待在大街上了。好不容易拦下一辆出租车,他像搬行李一样,一个一个地把这些软绵绵、嘴里还嘟囔着“干杯”、“继续喝”的姐姐们塞进后座。
但一辆车只能坐四个乘客。修临只好先把相对“安静”的四个安置好,回头再来处理他那位最不省心的同桌姐姐。就这么一转身的功夫,裴若已经和路边的垃圾桶杠上了,她费力地提着垃圾桶的边缘,气呼呼地抱怨:“渣男!你……你的脚……怎么这么硬……踢得我……脚疼……”
修临回头看了一眼,见她没有冲向马路,稍感安心,立刻拿出手机给司机看了学校地址:“师傅,麻烦把她们安全送到这里。”
司机了然地点头:“放心,这地方我熟!”他看着修临俊俏的模样,又瞥了眼车上那几个打扮时髦的醉醺醺的女孩,心里暗自羡慕:这小伙子,吃上富婆软饭了?行当真不错!
修临立刻又拦了第二辆车,快将还在和垃圾桶“理论”的裴若半扶半抱地弄上车,对前面的司机喊道:“师傅,我们跟着您车,麻烦开稳点!”
“好嘞!”
几经周折,总算全员抵达修临小屋的楼下。修临又是一番折腾,像搬运易碎品一样,把这几个走路歪歪扭扭、嘴里还喊着“我要统治世界”、“渣男受死”的姐姐们弄进了屋。而醉得完全不省人事的裴若,则是被他直接扛在肩上运进去的。
送她们来的司机看着修临忙碌的背影,心想:这小伙子伺候富婆们真是不容易,这碗饭也不好吃啊!不过刚才那个疑似整容的女孩迷迷糊糊塞给他一把钱当小费,抵他好几天收入了……唉,年轻时没入对这行啊!
底楼客厅里,五个女孩终于耗尽了最后一丝电量,东倒西歪地瘫倒在地。睡姿千奇百怪:罗欢蜷缩在地毯上,易茜斜躺在沙扶手,杜莉抱着靠枕流口水。龙灵更是紧紧抱住了客厅那棵财树,把它当成了抱枕安然入睡。而裴若……她不知怎么拱进了茶几底下,在那有限的空间里蜷缩着,睡得正香。
修临看着这片“灾后现场”,叹了口气,任劳任怨地出门,去小时市买回醒酒汤的材料,然后在厨房里默默熬煮。
女孩们被叫醒灌下醒酒汤后,很快又陷入沉睡,维持着各自奇葩的姿势。
修临几乎一夜未眠,一直在厨房守着熬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