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方的车启动,裴若还不肯放弃,她咬紧牙关,凭着高中时代练就的跑步度,奋不顾身地追逐着那辆逐渐加的黑色轿车。
车内,司机透过后视镜看到那个在车流边沿奔跑的粉色身影,不由得担心起来,他谨慎地请示后座的男人:“老板,那个女孩一直追在马路边上,很危险。要不要”
司机的意思是要不要停靠边上。而时远天直接打断了他,声音没有一丝波澜,命令道:“甩掉她。”
“是的。”司机不敢再多言,脚下油门深踩,车辆猛地提。很快,裴若在后视镜里的身影变得越来越小,越来越模糊。
直到一个转角处,恰逢红绿灯变换。
前方的车险险地卡着最后一秒绿灯冲过了路口,而裴若跑至斑马线时,刺眼的红灯已然亮起。她怕跟丢,心一横,不管不顾地就选择了横穿马路。恰在此时,左侧一辆车疾驰而来,司机刹车不及,车头还是将她带倒,重重地摔在了地上。
裴若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手肘和膝盖传来火辣辣的疼痛。她跌跌撞撞地从地上爬起来,脑子嗡嗡作响。还好,撞得不严重,由于穿着短袖和牛仔裤,只是左手肘处擦伤严重,渗着血珠,掉了一小块皮,右边膝盖也传来阵阵闷痛,估计是青紫破皮了。
开车的司机是个本地人,探出头来嘴里乱骂了一通:“xxxxxx!”(翻译过来:碰瓷!)
裴若忍着痛,踉跄着从行车道挪回人行道上。那个不小心撞到她的老外又怒气冲冲地骂了她两句,便一踩油门,扬长而去。
而当裴若再忍着疼痛,焦急地转头去寻找时远天的座驾时,那辆车,早已消失在了茫茫车流之中,无影无踪。
看到这里,裴若的眼泪又开始不争气地汹涌而出。
如果只是身体上的疼痛,她或许还能忍受。
可这种情形下,他都可以如此决绝地弃她于不顾,甚至加离开看来,正如他所言,他是真的,彻彻底底地变心了。
记忆中的那个他,哪怕她只是稍微磕碰一下,都会紧张得不行,一定会第一时间下车来查看她的情况
可现在裴若用没受伤的那只手捂着流血的手肘,巨大的绝望感让她再也支撑不住,缓缓地蹲在了马路边,将脸埋进臂弯。路过的行人对着这个打扮奇特、蹲在路边哭泣的东方女孩投来好奇或指点的目光。
在这座完全陌生的城市,遭遇如此陌生的他。
绝望、孤独、和无尽的懦弱将她团团围住,几乎令她窒息。
玫瑰追了半天也没追上裴若,连忙打了一辆车,在转角的红绿灯处终于找到了蹲在地上的她。玫瑰赶紧下车拉住她,看到她手肘的伤,眼中闪过一丝心疼,关切道:“我们先回酒店处理一下伤口,休息吧!”
裴若挣扎着,怎么也不肯,此刻,心灰意冷的她只剩下一个执拗的念头。她嘴里反复喃喃着的,还是那句:“不!我要找他说清楚”
玫瑰见她情绪激动,又受了伤,无奈地叹了口气,只好先让出租车司机离开。
她站在裴若身旁,看着车水马龙的异国街道,理性地劝说道:“人生地不熟!语言也不通!你去哪里找?”
听到这里,裴若迷茫地抬起头,泪眼婆娑地张望着四周。来往的车辆川流不息,仿佛快要将她单薄的身影淹没,萦绕在耳边的陌生语言的喧嚣和刺耳的鸣笛声,快要令她窒息。
玫瑰见她手肘还在缓缓淌血,立刻跑到街边的小卖部,买来了矿泉水和止血贴。她蹲下身,小心翼翼地用清水帮裴若冲洗掉伤口上的沙砾,然后细心地贴上了止血贴。
见裴若只是默不作声地呆,眼神空洞,玫瑰知道此刻多说无益,只能先扶她到小卖部旁边的阴凉处坐下,自己则走到一旁,再次和时家老宅那边汇报了当下这棘手的情况。
裴若就像一只无家可归又受了伤的小鸟,就这样在陌生的街边,抱着膝盖蹲坐了一下午,任凭夕阳将她的影子拉得长长的。
直到夕阳西下,天色渐暗。
玫瑰在小卖部旁边坐立难安,心里焦急,却也无计可施。她见裴若丝毫没有要走的意思,再也坐不住了。
她走到裴若身旁,递给她一瓶功能饮料,语气带着姐姐般的恳切:“听姐姐的,别这么执拗了。身体要紧。”
裴若摇着头婉拒了玫瑰手里的水,她眼眸低垂,精神萎靡,声音沙哑地回了句:“我做不到”随后,也不知道想到了什么伤心处,她又将头埋进膝盖,开始抑制不住地抱头痛哭起来。她无助地看着过往的陌生车辆,物是人非,为何他们,会走到今天这一步。
过了好一会儿,哭声渐歇,裴若抬起红肿的双眼,再次抓住玫瑰的手,如同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般请求道:“玫瑰姐姐,你能帮忙找到他工作或者住的地方吗?我们一会儿再去找他,最后一次,好不好?”
玫瑰愣住了,没想到这小姑娘经历了这么多,还是不肯放弃。“别傻了。何苦这样为难自己?”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