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过去了。”她轻声道,语气听不出喜怒。
萧景珩沉默片刻,忽然从怀中取出一支玉簪,递到她面前:“这是你母亲旧物,父亲让我转交于你。”
玉簪通体莹白,簪头雕成玉兰形状,工艺精湛,一看便知不是凡品。萧瓷接过时,指尖微颤。这是她记忆中生母常戴的那支簪子。
“多谢父亲,多谢兄长。”她声音微微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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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白月端茶点进来,见二人气氛凝重,便轻声禀报:“小姐,顾太医来了,说是奉老国公之命,来为小姐请平安脉。”
萧景珩挑眉:“顾怀舟?他倒是常来。”
这话说得平淡,却带着几分探究。萧瓷神色如常:“前次老国公病重,我侥幸献策,顾太医不弃,常来与我探讨医理。想必是老国公关怀,才让他定期来请脉。”
她话说得滴水不漏,萧景珩不再多言,起身告辞:“既如此,我不打扰了。账目之事,有疑难可随时寻我。”
送走萧景珩,萧瓷吩咐请顾怀舟进来。
年轻的太医一袭青衫,步履从容。数月来往,他已是琉璃苑常客,不必过多寒暄便为萧瓷诊脉。
“三小姐脉象平稳,较之前大好。”顾怀舟收回手,语气欣慰,“只是秋燥伤人,还需多加注意。”
“有劳顾太医挂心。”萧瓷微笑,“老国公近日身体可好?”
“托三小姐的福,老国公日渐康健,时常念叨您呢。”顾怀舟从药箱中取出一只瓷瓶,“这是新配的润秋丹,每日一丸,可防秋燥。”
萧瓷接过,忽然压低声音:“那件事可有进展?”
顾怀舟神色微凝,瞥了眼窗外,声音几不可闻:“有些线索,但牵扯甚广,还需谨慎。林家旧案非同小可,三小姐千万耐心。”
萧瓷颔,正要再问,却听屋顶传来极轻微的一声响动。二人同时噤声,顾怀舟抬手做了个噤声的手势,悄然移至窗边,猛地推开窗户。
窗外秋风拂过,庭院寂寂,空无一人。
“或许是猫。”顾怀舟蹙眉,但眼中的警惕未消。
萧瓷心知不是。那个曾经在屋顶提醒她的神秘人,许久未有动静,今日终于又出现了。他究竟是谁?为何总是暗中关注她的一举一动?
待送走顾怀舟,萧瓷独坐窗前,指尖无意识摩挲着那支玉兰簪。簪身温润,仿佛还残留着生母的体温。
“小姐,该用膳了。”白月轻声提醒,摆上几样精致小菜。
菜肴色香味俱佳,与从前那些馊饭冷菜天差地别。萧瓷慢慢吃着,心中却没有表面那般平静。
沈氏虽除,但府中暗流未止。那些曾经依附沈氏的人,明面顺从,暗地里未必服气。兄长看似信任,实则仍在试探监视。父亲愧疚补偿,但这份愧疚能持续几时?老国公的青睐更是双刃剑,会将她推向风口浪尖。
还有那个神秘的谢流云萧瓷想起昨日收到的字条,上面只有两个字:“安好?”笔迹潇洒不羁,一如那人表面玩世不恭的性子。他总能精准掌握她的动向,却在需要时及时提供帮助。他究竟是谁?真的只是安国公世子吗?
“小姐,想什么呢?”白月为她布菜,轻声问。
“在想,这尘埃虽落定,但风起时,仍会再扬。”萧瓷放下筷子,目光投向窗外渐暗的天色,“我们去看看账册吧。”
烛灯下,账本一页页翻过。萧瓷唇角渐渐勾起冷笑。沈氏虽死,但她留下的烂摊子不小。账面上看收支平衡,实则漏洞百出,亏空数额惊人。
“小姐,这”白月也看出问题,面露忧色。
“无妨。”萧瓷提笔蘸墨,在纸上写下几个名字,“明日叫这几人来见我。”
一夜无话。
次日清晨,萧瓷正在用早膳,外头便传来喧哗声。
“怎么回事?”白月出去查看,片刻后回来,面色不豫,“小姐,是原先负责采买的王管事,带着一帮人在外头闹事,说您新定的规矩不合情理,要讨个说法。”
萧瓷慢条斯理地喝完最后一口粥,拭了拭嘴角:“来得正好。”
院门外,一个胖硕的中年男子正唾沫横飞地对围观的仆役们煽动:“三小姐年轻不知事,一上来就减了大家的月例,还要查旧账!这分明是不让我们底下人活啊!”
不少人附和起来,场面一时嘈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