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得好!”乾隆抚掌而笑,“心存善念,自有正气护身,胸怀坦荡,何惧妖邪侵扰?”
“皇阿玛,原来你也在听故事呀!”小燕子起身走到乾隆跟前,亲昵地挽着他的手臂:
“您是真龙天子,这天下就属您身上正气最足,那妖魔鬼怪见了您,立刻就得现出原形!方式舟这些人不就是例子嘛?”
“所以皇阿玛不必忧心,有您在,这山东,包括这天下,一定会太平无事!”
“哈哈哈!”乾隆被夸得心花怒放,朗声大笑起来。
一旁的福伦和鄂敏立刻躬身附和:
“格格所言极是,皇上整肃吏治,实乃万民之福!”
“皇上圣明!泰山见证,必能开创太平盛世!”
话音落,随行的官员、侍卫宫人齐刷刷跪倒在地,山呼海啸般的声音在山谷间回荡: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乾隆站在众人中央,脸上终于露出这些日子以来最舒展的笑容。
小燕子这般奉承,太后向来是看不上的,此刻却也跟着露出笑意,能让皇帝开怀大笑,总归是件好事。
“都起来吧!”乾隆挥手示意,语气缓和下来:“大家先喝点水、吃点东西,待会儿再继续上路!”
众人谢恩起身,三三两两散开赏景,年轻人跑去前面的凉亭,大臣们在观景平台上缓步转悠。
角落里,含香独自伫立,眺望着回疆的方向。
乾隆看在眼里,从小路子手中取过披风,走上前,亲自为含香系上,关切地开口:“山上风大,你若是累了,朕就差人送你回去。”
“不必了。”含香浅笑摇头,目光仍凝望着远方,“我很喜欢这里。”
“香妃可是想到了天山?”乾隆顺着她的视线望去,开玩笑地口吻问道:“不知泰山与天山相比,如何?”
“泰山如一本厚重的史书,令人敬畏,而我的天山……”含香眼眸泛起朦胧的雾气,仿佛穿透千里,看见了故乡:
“她是放任我们躺在怀里数星星的母亲,是风暴中依然高歌的勇士,两种美,一种刻进石碑,一种……融进了血液。”
这话虽说的很轻,却让乾隆无比震动,他凝视着含香柔和的侧脸,第一次明白了,为何天山能孕育出如此烈性又灵动的女子。
“等日后得了空闲,朕带你回故乡看看!”
含香倏然转身,泪水瞬间填满了眼眶,“可是……真的?”
乾隆轻揽她的肩头:“君无戏言!”
另一侧,皇后见太后眉间郁色未散,便缓步走过去,在她身旁的石凳坐下。
容嬷嬷悄悄推了推晴儿,示意让她去年轻人那边散心。
晴儿看了看太后,朝容嬷嬷颔,又向太后行了礼,便脚步轻快地跑开了。
“老佛爷可是在为晴儿的婚事烦扰?”皇后柔声问。
太后望着晴儿的背影轻叹:“晴儿这孩子太过懂事,不懂争取,哀家怕她若真嫁给了尔康,会受委屈。”
“老佛爷,有句话,臣妾不知当讲不当讲。”
“但说无妨。”
“依臣妾之见,晴儿值得更好的良缘。”皇后语气恳切,
“老佛爷,你我都是深宫里熬过来的人,最是明白,若一个男子心有旁骛,争与不争,到头来又能如何?”
“与其争那半分怜悯,不如寻一个一心一意待她、把她放在心尖上的男子。”
太后怔怔地望向皇后,竟忽然觉得她有些陌生。
她转头再望向那几位笑语盈盈的年轻人,心里愈纷乱:莫非自己的那些固守的想法,真的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