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的声音很大。我偷偷往下看,看见父亲把一枚珍珠胸针扔在地上——上周他刚给凯瑟琳戴上时,她对着镜子笑了好久,说这珍珠像月光。
现在胸针碎了,珍珠滚得满地都是,像撒了一地的眼泪。
父亲摔门走了,皮鞋踩在地板上,“咚咚”响,每一下都像敲在我后颈。管家爷爷拉走了我。
早上我推开阁楼的门,看见凯瑟琳站在里面。母亲的画像被撕成了碎片,纸屑飘在地上,像落了场白花花的雪。她背对着我,红裙扫过那些碎片。
“以后不准进阁楼,”她的声音冷冷的,像结了冰。
月日
凯瑟琳好像忘了很多事。
今天早上她看见我,愣了愣,问:“你是谁呀?”我告诉她我是芬里尔,她才哦了一声,眼神空空的。
她的房间乱极了,镜子碎了三面,碎片堆在墙角,像撒了一地的星星。父亲也不再给我带糖了,他最近总把自己关在书房。
后院的红玫瑰开得正好,一朵一朵,红得像血。我记得凯瑟琳以前说过,她喜欢玫瑰。
我蹲在花圃里摘最艳的那朵,刺扎进掌心,血珠顺着指缝滴在花瓣上,像给玫瑰镶了道边。我把流血的手藏在背后,想给她个惊喜。
推开她的房门时,看见她对着一面空镜子说话,镜子里明明什么都没有,她却对着空气笑。
我把玫瑰递过去,她突然尖叫起来,抬手打掉了花。玫瑰摔在地上,花瓣散了一地,像被踩碎的心脏。
“恶灵!”她盯着我流血的手,眼睛里全是红血丝,“你和你那个名字一样,只会把人逼疯!”
血滴在地板上,晕开一小片红。
“我只是想……”想让她开心。
日记本翻到这里,突然卡住了。最后那句字迹被墨团晕染,看不清到底写了什么,只在纸页边缘留下几个深深的指痕,像是被人狠狠掐过。
云瑾盯着日记本上那行被墨团晕染的字迹,指尖无意识地蜷缩起来。看到“骑士玩偶”那段时,心口像被什么东西轻轻撞了一下。
林雪儿却突然嗤笑一声,语气带着酸意:“搞了半天就是个小鬼的日记?这能算什么线索?说不定是故意骗我们的。”
周医生推了推金丝眼镜,语气里听不出情绪,目光却在“芬里尔”三个字上顿了顿:“这线索……是那个叫威斯派拉的小男孩留下的?”
粉红兔抓了抓头,一脸茫然:“可我们连这孩子在哪都不知道,总不能在别墅里瞎找吧?”
王安立刻接话,目光落在粉红兔焦虑的脸上,语气温柔得能滴出水来:“实在找不到,我们就一起找,总能有办法的。”他说着,还想去拍粉红兔的肩膀,被她猛地躲开,只能讪讪收回手。
云瑾抬眼,看向始终侍立在旁的管家。老管家垂着眼帘,仿佛对眼前的一切都漠不关心,但刚才日记本浮现时,她分明瞥见他喉结动了动。“管家爷爷,”她开口,声音比预想中更轻,“您知道威斯派拉·芬里尔在哪里吗?”
管家缓缓抬起头,浑浊的眼珠转向她,嘴角牵起一个极淡的弧度,像是早已预料到这个问题:“芬里尔少爷……在花圃里等各位。”
“花圃?”王安皱了皱眉,目光却飞快扫过林雪儿和粉红兔,像是在盘算谁更适合跟自己走在一队,“就是日记里提到的那个?”
林雪儿心里咯噔一下,昨晚她躲在佣人房时,隐约听见后院有动静,当时以为是错觉……她咬了咬唇,看了眼云瑾,又飞快移开目光,心里盘算着要不要跟过去。
王安见她犹豫,故意凑近了些,压低声音说:“雪儿妹妹,等会儿一起走吧?互相有个照应,总比一个人强。”他说话时,呼吸几乎要喷在她耳边,林雪儿心里一阵反胃,却只能僵硬地点点头。
没人再细问。餐厅里残留的诡异寂静像无形的网,缠得人喘不过气。昨天陈军消失的阴影还没散去,此刻听到“等你们”三个字,更让人莫名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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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人几乎是同时起身,脚步匆匆地朝玄关走去,谁都没有回头——这栋别墅里的每一秒都透着不安,多待片刻都觉得后背凉。
王安故意落后半步,一手搭在林雪儿背上,像是在扶她,指尖却不规矩地蹭着她的衣料,林雪儿强忍着不适,加快了脚步。
云瑾下意识回头看了一眼餐桌。靠窗的位置已经空了,餐盘里剩下小半块煎蛋,银叉斜斜地搭在盘边,仿佛刚刚坐着的人只是起身去添水,却再也不会回来。没有人提及江淮的消失,就像昨晚没人深究陈军的死亡一样,在这里,“消失”似乎成了最寻常的事。
云瑾走在最后,经过管家身边时,听见他低声说了句什么,细得像风。她回头看,老管家已经重新垂下眼帘,推着餐车的背影在走廊尽头缩成一个模糊的黑点。
粉红兔一边走一边念叨:“这孩子怎么偏偏在花圃等……不会又有什么怪事吧?”林雪儿也跟着点头,声音颤:“是啊,想想昨天陈军……”她说着,偷偷拍开王安搭在自己肩上的手。
花圃里,那个小小的背影正背对着他们,蹲在玫瑰花丛间,小小的手掌在带刺的花枝间笨拙地摸索着,指尖已经被扎得通红,却仍执拗地想去够那朵开得最盛的深红玫瑰。
“芬里尔?”云瑾放轻脚步走过去,声音压得极柔,生怕惊扰了他。
男孩的动作猛地一顿,像被按了暂停键的木偶。过了好一会儿,他才缓缓转过身来,手里紧紧攥着一朵被揉得有些蔫的玫瑰,花瓣上沾着他指尖渗出的血珠,红得触目惊心。
“我想……再摘一朵。”他的声音哑哑的,带着哭腔,“以前母亲说,红玫瑰要带露水的才好看。”他抬起布满细小伤痕的手,试图把那朵残花递过来
风卷起几片玫瑰花瓣,落在他凌乱的梢上。云瑾看着他眼底那点微弱却固执的期盼,突然想起日记里那句“等你遇见自己的公主,一定要像这样握紧佩剑”,心口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闷得疼。
她没有回答,只是蹲下身,轻轻握住他扎破的手指。指尖的伤口很小,却密密麻麻地连成一片,新的血珠还在往外渗。“别摘了,”她轻声说,“手会疼的。”
芬里尔眨了眨眼,大颗的眼泪突然砸下来,砸在两人交握的手上。“可是……不摘花的话,就没人喜欢我了。”他哽咽着,“父亲不喜欢,母亲也不喜欢……连名字都是恶灵的名字。”
“你才不是恶灵的名字,芬里尔,是我听过最好听的名字,不是谁随口扣下的诅咒。”云瑾的声音带着温度走进了芬里尔的心里。
远处,王安正凑在粉红兔耳边说着什么,眼神时不时瞟向云瑾和芬里尔;林雪儿站在稍远的地方,看着云瑾和芬里尔亲近的模样,嘴角撇了撇,眼里闪过一丝不屑,却又不敢上前打扰,只能攥着衣角,在原地打转。风吹过玫瑰丛的沙沙声,像谁在低声叹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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