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药後,我甩了甩沉重而空荡荡的脑袋,拿着手中的笔,眼睛死死地盯着它,它一动不动。
这和锐塞说的不一样,它不会出现在我脑子里。
这和我治病有什麽关系?
我是病了不是傻了。
我就说吧,有病的是他们,还嘴硬不承认。
就在我努力试图用目光把这笔瞪进脑子里的时候,鼻尖嗅到了一抹不属于房间的清香,我吸着鼻子,闻遍了整个房间,找到了这香味的来源。
是我桌前的那株草。
我好像有给它起名字来着,叫,叫,叫。。。。。。
啊对,叫维吉斯。
我凑近那同我手掌一般大小的叶片,猛吸一口,清新的香气醉人,连带着我昏沉的大脑都清醒了几分。
我乐呵呵地怼到维吉斯跟前,对它说:“维吉斯,你好香。”
叶子微不可察地动了动
“还好生病的时候有你陪着,我的病都不知道什麽时候。。。。。。”
病
我一顿,有些茫然地眨了眨眼,脑中的筋突突突地一根根绷紧。
好像有什麽不对。
剧烈的刺痛使我难以站稳,我手肘撑在桌面,痛苦地抱紧我的头,清香源源不断地涌入我的鼻腔,同紧绷的神经缠绕在一起。
终于,“啪”地一声,断了。
我哪来的病?
靠!
我竟然被他们迷惑了!
他们要夺走我的大脑!
我根本就没病!
被遗忘的思绪如水一般冲了回来,脑子疼得更厉害了。
我实在难以忍受,闭着眼直接朝着桌子撞去,将桌子敲得哐哐响。
撞到脑筋全都松散下来,大脑不再有痛感的时候,我头重重磕在桌上,久久未动。
可恶!
可恶!
可恶!
还好我有点脑子!
一片叶子被我撞了下来,我拾起那片叶子,放在鼻尖嗅了嗅。
好香!
我小心翼翼地将它藏在衣兜里,将衣兜的边边角角全部捋平,一回头,就看见逢生靠在门边,面无表情地看向我的方向。
“挺有劲儿啊”逢生回过神,目光落在我红肿的额头上,语气莫名,“为什麽要这样做?”
“因为难受,我想好受一点。”我老实回答,顿了顿,我问逢生:“逢生,你们根本没病对吗?”
“是。”他答得爽快。
“为什麽要瞒着?”
“你不也瞒着?”他反问道。“你可以不这麽做的,那会轻松很多。”
“我不要。”我固执地说。
“这很痛苦,你刚刚就感受到了。”
“你不也是。”我小声嘀咕着。
逢生收回落在我身上的目光,卷起衣袖,露出了上面狰狞遍布的疤痕,“所以我付出了代价。”
“纪林,在圣西亚有两种活法。想轻松,你的这里就得消失。”说着,逢生指了指他的头,继续道:“另一种,你会很清醒,但同样,也会很痛苦。”
我沉默着,没有接话。
“你要想清楚,毕竟,无论怎样,活着都不是一件轻松的事情。”逢生走到我跟前,掰着我的脑袋检查了一下我的额头,语气一转,“这麽大力气,竟然只是撞得有点红吗?你头挺硬啊纪林。”
我在原地站了许久,久到逢生早已躺回到他的床上写写画画的时候,我轻轻叫了他一声,我说:“逢生,如果之後我像现在这样,你能不能。。。。。。能不能叫醒我?”
“不能。”逢生头也没擡,拒绝得干脆,“叫醒你的,只有你自己,也只能是你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