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他们承载着我的想法,也是会说话的。”金紫芙双臂环抱,满意地欣赏着她的画纸
“这麽神奇?”我惊讶的再次看向画纸。
“当然了,万物有灵。”金紫芙说着我听不太懂的话。
她好厉害!
我看着手中快要冲出纸张的活人味,又看了眼咪咪笑的金紫芙,他们好像。
我盯着镜子里自己露出如木讷少年一般的神情,回想当时金紫芙说的,我好像找到了对我和圣西亚住民来说没有的东西了——
灵魂。
执掌者和锐塞想要挖去的不是住民的大脑,而是灵魂,没了灵魂,圣西亚的子民就会像木讷少年一样,成为稳定乖巧的程序。
就会像逢生说的那样,活得轻松了。
“他们在做什麽?”我怼在那叠画纸前,看半天也没琢磨出那些人影的意图。
“求愿。”闻言,脑袋靠在我肩膀上,缓缓说道。
“求愿?”
“西郊大陆风光无限,那不过只是说辞罢了。”金紫芙翻出之前她介绍西郊大陆时画的那张美美的图,又抽出几张色调暗沉的画纸,指尖在上面轻点。
“血肉之躯因形而现,所求过多,徒生饥苦;内求不足,便生贪心。我走了四分之一的大陆,肉眼看去天上地下所现华美,可内里却充满了秽恶。高耸塔尖之下,荆棘取代了树成了扎肉的林海。人们建造的诸多神像,意图也不再为护衆生,所求皆为己用。
传言说这诸神所在之地皆是四宝周地围绕,黄金作地,花散金光,可得长生。衆神之言虽不相同,有一点却是一样的,大陆结局全都指向灭亡。以水淹地,以火烧林,然後就什麽都没了。
他们妄图在大陆建造一个神的国度,取代神,成为真正的执掌者。
他们要让西郊大陆成为新的天上人间。
时序代谢,衰老日侵。
西郊大陆,早就烂了根。
如果我没猜错,圣西亚便是他们目标的桥梁。
我们,都是用于试错的实验品。
我一定要出去,我要揭露他们的罪行,被当成笑话也好,被说成疯癫也罢,总要有人说的,只要声音被听到,就一定有灵能被唤醒。”
金紫芙说着,握紧了手中的画纸,她耀眼得这圣西亚在她面前都变得暗淡。
我就说吧,她和这里格格不入的,她不该被困在这里。
就这样我听着金紫芙说着难懂的话舒舒服服地过了十多天,我正对着镜子扮傻子时,就被多克带走了。
他们果然没消除疑心。
一个个的疑心病这麽重干什麽!
我拳头攥得死紧,在执掌者试图夺走我大脑的同时,我也试着让自己保持清醒:别睡别睡。不听,纪林,不听。他们说的都是屁话。
然後,我睡着了。
走丢的意识在我睡醒的第五天回来了。
隔着三五天,他们就会对我进行一次催眠。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我清醒过来的时间越来越快了。
是我扮傻子成功了吗?
还是他们防备心变低了?
数十次交锋之後,他们不再对我催眠。
我却松不下这口气了。
不管是多克丶锐塞还是那位执掌者,只要见到他们的一瞬间,我都会无意识地成为傻子。
如此反复之後,我无法分清这是不是就是我。丶
我的大脑好像真的要被夺走了。
某次清醒之後,我琢磨出不对劲来。趁着一次放风时,我偷偷藏起了精心挑选的一块石头。回到房间後躲在卫生间里,对着手臂比划两下,狠狠一划。
痛得我龇牙咧嘴,但确实有效。
我的脑袋一下就不昏沉了。
“你在干什麽?”逢生目光凝在我渗着血丝的衣袖上,大步上前卷起我的衣袖,冷声呵道:“你知道你在做什麽吗?你疯了吗纪林?”
“我知道。”我扯了扯嘴角,问:“逢生,你们每天都是这样保持清醒的吗?”
“看来你选好了。”逢生默不作声地盯着我新鲜出炉的伤口,半晌才说。
“是。”
“行。”
逢生没再说话,按了床头的铃等多克帮我包扎。
隔天,我就被叫走了。
锐塞往我手臂上连接仪器的动作一顿,她转身朝着某处喊了一声,灰眸锐塞闻声走了过来,见到我手上包着纱布的位置,“呵”了一声,说:“倒是挺顽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