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清霭抿住唇。她开始有些喜欢上透过镜头与他眼神交汇的感觉,好像这忙碌中心照不宣的小秘密。
那天晚上之後,他们几乎没有单独在一起过。这些天实在太忙,罗晓澍连车上的时间都在补觉。他这麽累,她都想不到他在演出时还能那样神采奕奕,完全没出过差错不说,还有馀力与观衆说笑互动,甚至当场应他们的要求来点儿即兴,这可真是太迷人了。
周清霭想,她要是那些围观的女孩子们,一定也会毫不犹豫地冲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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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个晚上,节目组在慕城城郊的某家庭客栈歇脚,准备明天赶去德瑞边境的康城,那将是这次节目的最後一站。
安顿好时间已经不早,乐队又在附近酒店借了一个隔音好的会议室排练。周清霭本要跟去拍摄的,可她这些天也跟得很累,脚也疼,竟就在房间里睡着了。
醒来已经快十点,她连忙抓过手机,有一条罗晓澍的消息,问她在哪。
Ai:在房间。抱歉我不小心睡着了。你们排练结束了?
澍:还没,快了。结束了我来找你?
澍:想见你
前几天她都和梅瑞住一个房间,今天的客栈是整租下来的,房间多,她分到了单独的一间。
周清霭忙爬起来洗了个澡。脚上仍是疼痛,仔细一看,原来磨出两个大泡。
她刚来得及把头发吹干,敲门声已经响起。
一开门,外面站着的男生,棒球帽沿往上一擡,露出一双笑吟吟的眼睛。周清霭还没来得及反应,他背在身後的手忽然往前一送,一束淡绿色的小雏菊出现在眼前。
呀。周清霭又惊又喜,险些叫出声来。罗晓澍已经关了门,抱住她亲了一口。
在罗晓澍眼里,他的女孩穿着白色亚麻长裙,和小雏菊一样柔润可爱。她喜滋滋地把花插好,又走来走去给他倒喝的。
总算坐下来了。见她低头揉了揉脚,罗晓澍不由问:“怎麽了?脚疼吗?”
他坐去床对面的沙发,握住她的那只脚。
“起泡了呢,我帮你挑掉吧。”
“不要,我自己来。”
“我帮你。这个我很在行的。”
他帮她挑破水泡,又贴好创可贴,手势特别轻柔,果然不怎麽疼。
一切都处理好了,他却仍把她的脚握在手心里。
周清霭觉得不自在,小小挣扎:“放手啦。”
“不放。”他笑得坏坏的。
周清霭拿另一只脚蹬他,他就拉住她的脚踝。两人笑闹了一会儿,他忽然放了手,站起身来,坐到她身旁。
“……你坐过来干嘛。”他没说话,可莫名地,周清霭觉得有点儿不同。
罗晓澍清了清嗓子。嘴角噙着笑,声音低低的:“……会看见。”
看见什麽?周清霭不明所以,却见他转脸看她,眼神微微往下落了落。
她忽然明白过来。
这一下她脸可红了,拿裙摆笼住双腿,空出一只手去捶他。他笑着,顺势躺倒在床上,张开双臂,闭上眼睛,好一会儿没说话。
周清霭转头看他,忍耐了一会儿,干脆趴到他身边去,托着腮,数他的眼睫毛。
又密又长的眼睫毛,比她的还好看。
“你在干嘛?”
“看你。”
“好看吗?”
“嗯。”
他的呼吸平稳安定,像是要睡着了。她闻到他身上淡淡的皂香气。这麽累,他还是洗了澡才过来的,还给她带了花……
她轻轻躺下来,把头枕到他肩头。
罗晓澍动了一下,手臂环过来,搂住她的肩。
“清霭。”她听见他低语,“明天是几号?”
“18号啊。”
“嗯。明天是最後一天。後天,我们一起去拉姆,好不好?”
“咦,很近吗?”
“嗯,开车只要一个小时。”
“要去见赫曼太太吗?”
“我们先去住客栈。看得见雪山的地方。”他的声音愈发低沉了些,酥酥麻麻地响在耳边,“後天晚上,只有我们俩。”
所以你知道後天是什麽日子吗?周清霭抿紧嘴唇。
像是听见她的疑问似的,罗晓澍转过脸来,温柔地吻了吻她的脸颊。
“我当然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