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家夥怎麽也生病了?
周清霭缓过一口气,仔细看图,是治疗发烧和腹泻的药。
-你自己不会看啊。
下一秒,穆骏玮就拨语音过来。
周清霭接起,听见那头哼哼唧唧:“我这头晕眼花呢,字太小了完全看不清。你去哪儿了?怎麽都不上Skype。”
“我在慕城。”
她的嗓音显然吓了对方一跳:“我擦,你这破锣嗓,玩什麽玩这麽疯?”
“……哪有。”
“怎麽跑慕城去了?赶紧回来!”他咳了两声,“等明天接了我妈,分你两盒金嗓子喉宝。”
约了机场碰头的时间地点,周清霭算算时间,稍稍松口气——今晚那班夜车只要不晚点,她还是能赶得上接机的。
她这边往电车站台走,穆骏玮还不肯挂:“你这嗓门怎麽回事,昨天不还好好的?你到底去慕城干嘛了?不会是做变性手术吧?”
“……”
“明天我家母後驾到,一准也带了你妈的圣谕来呢,你可想好了,有没什麽要我打掩护的,赶紧说,别到时候来不及窜供……”
知道这家夥是好意,周清霭到底笑了笑:“我就是来旅游,看阿尔卑斯山,不行啊。”
“谁信啊,阿尔卑斯山的牛都不信。”
“关阿尔卑斯山的牛什麽事?”
“你怎麽一点幽默感都没。”
“你有。”
随口扯了几句。周清霭此时已走到步行街外,旁边的马路上排了好长一串等红灯的车。
她并没注意到,罗晓澍的车也在其中——他早已看到了她,阴云翻卷的天空下,她握着手机聊天的笑脸,仍是如此清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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音乐节下午两点正式开始。灰天使的演出安排在晚上八点半,乐队找人借了个操场旁的小演出厅,就在那里接受采访和准备最後的排练。
一切都很正常,采访也进行得很顺利,大家都表现得不错。得知乐队将在今晚演出新的原创单曲,录音室版本也将同步上传网站,有媒体问起创作的幕後故事,大家都看向罗晓澍——
而他若有所思:“灵感就是这样,可遇不可求。”
“请问新歌是关于爱情的吗?”有女记者眨着眼睛看他。
罗晓澍微微垂眸:“应该说,是关于某种美好的渴望。”
采访结束,他们又把所有演出曲目再次排演了一遍,设备也确认无误,才准备回去宿舍。稍事休整後,索菲亚还要帮他们打理一下发型和服装,毕竟有电视台来拍摄呢。
卢卡斯等罗晓澍一起走,听见他给索菲亚打电话,说晚上的安排。
然後罗晓澍又跟他简单聊了几句,说还要去趟周清霭那里。
“她嗓子哑了,赫曼太太说蜂胶含片有用,我准备买点给她送去。”
“……你看起来不太高兴。”卢卡斯说。
罗晓澍看他一眼。
“这麽明显?”
“很明显。”
怎麽说都认识十年了,卢卡斯自认已经很熟悉他。
罗晓澍是情绪非常稳定的人,这意味着他不会轻易发火或失态,但他并不擅长隐藏情绪。仅仅从他露出笑容的次数和灿烂程度,你就可以判断他心情愉快的程度——据卢卡斯观察,他的好友今天全程扑克脸,面无表情,淡定冷静,虽然以男人眼光来看,他这样显得更酷,更招女孩子喜欢,可这绝非他所熟悉的罗晓澍。
他那平常活跃可爱丶笑眼弯弯的雨神大人呢?就算毒舌时也会扬起眉毛丶翘起唇角的表情帝呢?
一定是被女孩子伤了心了。
卢卡斯刚刚冒出这个想法,还没来得及调侃一句,就见罗晓澍停下了脚步。
再探头一看,楼梯转角处,正站着那位可能“伤了他心”的女主角——
周清霭喘息未定,像是跑来的。
“怎麽了?出什麽事了吗?”罗晓澍快步迎上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