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种从心脏里生长出的自然而然的感情,填充着他那宽阔结实的胸膛。
深邃英俊的脸上,有种他自己都并未察觉的迷醉。
他很喜欢她。
这一点,他自己都已经深信不疑。
那天罗纳的事,哈德里看到后,心里当然有想法的。
这个姑娘内心的善良让他动容。虽然自己已是命运不能自主的禁脔,但心中还肯为他人着想,想以一己之力护同胞周全。
即使身处这微不足道的蝼蚁群之中,也是一只勇敢的蝼蚁。
她那小小、毫无力量的柔弱之手,怎么就敢上前去拦罗纳持枪的胳膊。
庆朝人被打怕了,没有敢往枪口上撞的。可她就敢。
哈德里知道。她敢,也不完全是因为自己的存在。
她内心里有了种自信。因为会说德语,常与士兵交流,也曾在府内与罗纳说过一两句话,所以这些日子,养出了不怯的性子。
另一方面,因为与自己亲密,她确实没再把他手下的兵当作“洋鬼”,敢这样做,也是把他们当作了“人”。
既然被她当作了人,那他,就要干些人干的事儿。
自从乌鸦讲出那句关于“慈悲”之语,他就对所有副官下令,要对李府众人体现德国人的宽容与“仁慈”。这样的暴力打人事件以后要杜绝。
不仅如此,为李府做事的伙计,也增加了一位身强力壮的,安排合理劳作。
而乌鸦也很聪慧。她也给他一个干净、安静的居住环境,做回报。要求服侍的下人们身上整洁,对他奉上的餐食、用具都是干干净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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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简直就是他们的一种默契。彼此没有多言,就知道对方想要的、在意的是什么。
她也从来没有想象过,哈德里对她,究竟为什么不同于其他的女子。
她不懂得什么男女之间的感情,但是她却清醒地知道,自己对这个洋人,已经也渐渐地没有了恨。
什么时候开始,她不再对他冷面相待?
也许,当每天晚上哈德里躺在她身边,用有力的臂膀紧紧地抱住她,给了她一种莫名的安全感;外界的那些苦难,被他的这种霸道的禁锢力量隔绝开来。
当她再也不用似宫中那般,连睡觉都很憋屈、只能侧着睡了,而是可以随意自在地翻身;
当她的许多需要,可以不用言语,对方就已经心领神会;
她还没开口,他就给了她信任、和管理李府的权利,被众人、甚至底下的士兵尊重。在李府,她不用再看任何人眼色,一切都可以随她喜好安排。
当哈德里思念起故乡,却没有人可以一解乡愁,乌鸦看到了一切、能体会到他的心情,并静静地陪伴他时;
除去以上,乌鸦感受最为直接的"透气",是她不用再奴颜婢膝地磕头请安,也不用向任何男人低头、觉得身为女子而矮人一等。
洋人的社会里,不需要下跪这个礼节,哈德里复苏了她生而为人的一部分自尊。
正如哈德里所说,只要她安安心心地在他身边待着,就不会有任何的伤害。
作为一个庆朝普通的民间女子,想获得家庭和社会的尊重,是不太可能的。
那些从八国蜂拥而至的侵略者,一方面在无恶不作的烧杀抢掠,另一方面却也或多或少地,为这个朝代带来了观念改变。
他们二人的这场相遇,给彼此生命带来的意义,或许就有了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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