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即将来临了,屋子里慢慢被黑暗笼罩。哈德里静静地躺在女子的旁边。
之前有过多少次了,这种兽性行为,给他带来了心理上的泄和满足。
然而,却从没有象今天这样,让他对接下来要生的事,感到有一丝犹豫。
外面士兵们燃起火堆的亮光,一些烟气渐渐漫来,屋子里并不暗,他清楚一会儿要生什么。
他抚上女子的脸,那张脸早已是泪流满面。刚刚经历的使她精疲力竭。
哈德里根本说不了几句汉语。此刻,他却清楚地知道,自己很想跟她说些什么。至于说什么呢,他也是不清楚的。
夜的来临使他不安,按照往常的惯例,她即将遭到屋外士兵的摧残。
最终,她会死。
回想起曾经经历的一幕一幕,他不由地一丝紧张。今天如果她落到这群饥渴疯狂的士兵们手里,真的是必死无疑。
借着窗外的火光,他抬起身看看她。虽是泪流满面,花了红妆,但是却掩不住那种天然的媚态。
来到这里之后,这的确是他所见过的最漂亮的女人。那身宫装已经被他撕破,扔在地上。他突然从那耀眼的颜色中现了什么。
那是一块浅绿色的碧玉。庆朝人自始至终相信的辟邪宝物。可是,今天她即使带着它,却依然免不了灭顶之灾。
哈德里不由地嘴角迸出一丝嘲笑,心里想:愚昧的人,看看你们信奉的是什么东西。
他回想起几天前跟义团的一次战斗。那是攻城之初,成百上千的义团团员从四面八方、向德军好不容易占据的一处军事堡垒围攻而来。
战斗得几乎耗尽精力的士兵们大惊失色,哈德里作为军官,虽然要稳定大局,但是同样掩饰不住惊慌。
德军的供应线路早已被围堵的义团截断。在这生死攸关的时刻,他们起的任何一次进攻,都有可能使人数不占优势的德军全军覆没。
然而就在义团雄赳赳气昂昂地,向德军阵地进时。奇怪的事情生了:团员们全都拿着长矛大刀,就地不动。一声声气壮山河的呐喊,响彻战场:
“刀枪不入!刀枪不入!……”
哈德里惊慌地下令开炮开枪反击。而在枪林弹雨之中,更奇怪的事情生了,义团没有开枪,也没有人手里有枪,甚至没有一个人举起长矛,哪怕是象征性的战斗也好。
他们中有的人被枪炮击中立时毙命,而剩下的人看到同胞流血牺牲,虽然开始行动,却是用缓慢一致的步伐走向德军阵地,口中依然不断地喊着:“刀枪不入!刀枪不入!……”
人一片片的倒下,德军朝着前赴后继却不做任何实质反抗的义团员炮轰枪击。
哈德里看着越来越近的人,除了令阻击别无它法。血染战场的悲壮,令他也感到触目惊心。
然而,他实在不明白,面对德军的真枪实弹,义团人只以口号的威力来对敌,以血肉之躯去挡炮弹做白白的牺牲,这些人到底是怎样的一种思维?
身为军官他调查过敌情,庆兵明明是有枪有炮的,但是武器都锁在库房霉也不用,就是让这种大刀常枪、拳脚功夫,去抵挡火炮。
而今想到这里,他不由得看看身边的女子。很漂亮,纯粹东方人的血统,那黑亮的瞳孔在有光影跃动的昏暗中,熠熠光。
他作出了决定,不管刚才他心里曾经充满着什么样的激情,他都被自己现在的想法否定了。
那就是,这样一个不可救药的愚昧民族,是生来就应该被自己这种、高贵的文明所征服、享用的。
而这个刚才给他带来欢愉的女孩,也根本不值得他去用心维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