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可想起那夜,狼尖利的牙齿钻自行车咕噜,想探进洞咬人,那一幕是那样真实,足以做几夜噩梦了。
只是那夜,德西温暖坚实的怀抱、稳定有安全感的气息,消除了她那最初、本该诞生的心理阴影。
现在,毕可全想起来了。
德西,他不能有事……
“呀……”
毕可紧张地瞳孔一缩,身子软软地,就摔在门槛上了。
“哎呀!毕可!”
“她怎么晕了!”
大队里记工分的、管仓库的,两人今天都在。赶紧扶着毕可起来,把她先扶到门口的凳子上。
毕可管的抽屉开着条细缝,里面有大队的钱。账目买农资,每日进进出出,今天里面有一沓纸币。
所有人都在关注毕可。
想叫醒她。有人麻溜地出去找赤脚医生。
只有来喜看见了抽屉缝里,隐约露出的钱。
毕可刚结算完大队一笔卖红薯的钱,还没来得及锁抽屉,来喜就冲进来了。
来喜的男人李川,当了十年会计,抽屉里有什么,她能不知道?
顿时,恶从胆边生。
她轻拉抽屉,数都不数,瞬间把一叠纸币全揣在兜里,迅合上。
毕可,你男人抢了我男人的饭碗。他被狼咬了,活该!
这是老天爷指路。
让你丢钱,把这会计的工,给我男人再还回来!
德西没有犹豫,摩托车开到卡车边,从车斗里扶起赵明,背着他放上卡车。
不等李大和他们了,他先抓紧时间往镇上送。
虽然不知道卫生院在哪里,但没关系,他长嘴了,会问。
这会儿镇上卡车也少。
几个老乡看着卡车上下来一个金碧眼的,说流利汉语,一脸焦急,问卫生院在哪儿。
再一看卡车里,还有个痛得在呻吟哀嚎的,一时来不及奇怪了,赶紧指路。
等李大和他们几个人骑自行车赶过来时,赵明已经被大夫打完针、包扎好伤口了。
那大夫刚才看见这个蓝眼睛,背着个腿上裹肥料袋子布的进来,吓了一跳。
一问情况,德西汉语说得清楚。
“他被狼咬了。要打狂犬疫苗、破伤风。处理伤口。”
几句话的治疗方案,比他这个大夫都说得清楚,他难免多看两眼。
这个人长得好好看。
因为送来很及时,离受伤只有一个多小时,提前有止血,撕裂伤创面没有感染坏死,相对好处理,大夫也省事。
他一边包扎一边说,“幸亏你送来快,不然咬成这样,这腿,真保不住。”
赵明躺在床上,失血过多已经濒临休克,但他昏过去前,还是对德西说了一句。
“谢,谢……你。”司马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