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着祖父珍藏的、从庆国带回的人物画卷,会不由得,就想起阿碧来。
毕竟上次来时,街头看到的女孩子,有阿碧这样气质的,凤毛麟角。
她的善解人意,也处处透露出东方式的优雅、含蓄和古典。
在重新追逐西方时尚的这里,也很与众不同。
司里默默地感受着,心中对这姑娘待人接物的每一处,都在赞许。
比如,她明明知道,面前这两人不想说话的尴尬现状,但她不会打破。
只是恰到好处地提醒那个弟弟,应该用礼貌些的待客之道,淡化这种诡异的沉默藩篱。
“司马春,茶味儿淡了。还有没有别的茶?”
“你要喝什么茶?”
“菊花?有吗?给远道而来的客人,尝尝我们的花茶?”
如此,司马春便不得不看一眼、自己并不想面对的司里。
还真的进屋子,去抽屉里翻茶了。
夕阳西下,从胡同口走来陆续下班回家的人们。
因为司马家在胡同的最深处,所以从这里,可以看到所有进胡同的人。
除了临近的几家邻居见到司里时,有些纳闷或窃窃私语,倒是没有多少人来问东问西。
静城大妈们是出了名的爱管闲事,爱看热闹,但好像对司马家,却好奇度不够。
否则,要么就是在巷子里探头探脑,要么就是来说说家长里短了。
阿碧对这点有些不解。
按理说,司马德应该是早已融入了居民的日常生活。
但是从大家对司马家的态度看来,他们虽然住在这里,但是跟外界和周围的人,似乎并不经常往来。
为什么呢?
阿碧无法遏止自己的好奇心。
她和司里一样,都不时走出房门,站在院门外张望。迫切地等待司马德的归来。
终于,有一个头灰白、身材高大的老人,独自向这里走近来了。
司里内心本能地,有了些灵犀。
司马春仰着脖子看了一眼。
“对,是我爸。”
司里的内心很激动,满腔热血直往头顶喷涌。
他不假思索,马上奔跑着过去,跑向那位老人。阿碧也快走着跟过去。
在老人依然明亮清澈的蓝色眼眸中,阿碧看到了他的愕然。
还有恐惧,欣喜,蔚然。
在百感交集的背后,分明还有另一种油然而生的情绪。
那是骨肉相见时、自然萌的亲情。对孩子的舐犊之情。
司里用一种近似哽咽的声音,激动地叫着。
“爸爸!”
此刻用的中文。已经身在这个国度,他完全不用纠结,该用哪种语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