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主任攥着提篮的手指甲开始泛白,虽然出于原领导的身份,她?还得竭力的维持着微笑。
“啊哈哈,明香啊,你回来啦?”
“哟!小曾也回来了?陪你媳妇儿回来的?”
“啊呵呵,我们在这边都听说了,你和明香如胶似漆呀!真是个爱护女性的好同志。”
“哟,这是你俩的小子和姑娘吧?长得真精神!”
几个孩子见是爸妈的熟人,便都喊了一声“奶奶好”。
那种大气优雅的样子,看得杨主任又是稀罕又是心头滴血。
如果是媛媛跟曾易青生的孩子,肯定也这样上得了台面。
然而……
杨主任一想到这个,就恨不得扇自己一个大耳瓜子。
这种感觉实在是太难受了,她?只能在心?里?默默安慰自己。
人家?都说曾易青有隐疾,自己丈夫也是这麽?说的。
既然听说了这种话,当然不可能把自己心?爱的外甥女儿嫁过去。
自己没做错,谁知道?曾易青怎麽?又?能生了。
然而安慰了小半分钟,心?里?却只有一个念头。
回去,回去跟自己那不靠谱的丈夫算账去!
让他调查一些事?,就调查出这种不靠谱的结果来!
害得她?判断失误,把这麽?好的一个金疙瘩硬是推到明香的面前。
真是要把大腿都要拧紫的程度!
在她?身边,苏玉晓情不自禁地後?退了一步,指甲在手心?里?留下深深的痕迹。
明香!
这是明香!
为什麽?明香气色那麽?好?
为什麽?明香身上的衣服那麽?洋气好看?
为什麽?明香没在文工团了,却比从?前更像是个被人们簇拥着的台柱子。
她?不是去那犄角旮旯的海岛受苦去了吗?
她?不是已?经连着生了三个娃了吗?
她?不该像以前那些好不容易从?海岛回来的军属们一样,被太阳晒得黑不溜秋,被海风吹得面颊干裂,被那种穷苦的生活磋磨得苍老,被贫困浸透得抠抠索索,举手投足间全是上不得台面的小家?子气吗?
为什麽?她?从?前更加从?容舒展了?
脸上的笑意为什麽?那样明媚温柔?
眼里?为什麽?像盛着水面上的粼粼波光一样?!
吃苦?
不,任谁见?了这样的人,都不会觉得她?曾经吃过苦的。
可凭什麽?!凭什麽?自己这个一直待在京市丶出身优越丶自身条件也优越的人,这两年过得那样苦。
而明香这个被发配海岛的丶乡下来的穷丫头却一点苦都不用吃?
苏玉晓的眼里?涌起一股热流。
酸涩的感觉铺天盖地而来,把她?的世界涂成了黑色。
她?觉得一切都颠倒了,一切都错乱了。
不该这样的。
她?的身体开始微微发起抖来,双拳紧紧地攥着,贴在裤缝,脸色白的仿佛马上就要跌倒了。
然而,杨主任却不知道?她?的想法。
因?为实在是太尴尬了,杨主任便想着拉身边这几个熟人出来挡挡。
她?首先看向了黄玲。
“黄玲,你不是一直嚷嚷着想念明香吗?现在人家?回来了,你怎麽?站在那里?跟个木头似的?”
明香站在自家?店门口,嘴角噙着微笑,也在看着黄玲。
说实话她?这个人不大记事?,从?前在文工团里?的事?,她?已?经记得不大清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