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理还容不容了。
温书澈一脸震惊,秦九忆的嘴真是顷刻间颠倒黑白,没理都能占三分。
秦九忆耸耸肩,镇定自若的自己给自己拔针,业务熟练。
淡淡开口“我很听话,不是吗?”
温书澈假笑,冷哼一声,不想反驳她。
另一边……
时间眼看着到了凌晨一点,外面冷风萧瑟,苏琛念在手术室外面撑着下巴在有雾气的窗户上画画,手术室里面还是一点动静都没有。
苏琛念不是叶司尧法定关系,所以不能为她签字,只能片刻不离开的守在手术室门口。
“主任,病人有话跟你说。”
江烈走进刷手消毒的地方,转告叶司尧的话“病人短暂的恢复了意识,要求跟你说完话再麻醉。”
秦思赋眉头紧拧,应了一声,表情没什麽波动。
按步骤刷完手,秦思赋走近叶司尧。
她已经被病情折磨的没了往日的神采奕奕,没有一丝血色的唇,和苍白的脸,再完美的五官也经不起如此折腾。
秦思赋弯腰,示意她开口“什麽事。”
叶司尧艰难的啓唇,唇瓣一开一合。
气若游丝,“秦思赋,你知道我有多羡慕你吗?……你什麽都不做……她就死心塌地……爱着你,从她看你的眼神里……我才彻底明白她对我没有一丝……爱意,我爱她,遗憾的是……只能止步于此,她身边如果不是我……我宁愿她孤独终老……秦思赋,我用生命做为代价,换苏琛念……爱而不得,无情无欲,抱憾终生……在每一个辗转反侧难以入睡的夜晚……我让她想到的只有我!”
秦思赋脸色愈发的冷,一动不动方法凝固了,目光一顿,冷笑一声“叶小姐如此偏激,你知道或许换种方式,你们便不必如此互相伤害?”
“苏琛念很在乎你,否则不会不顾流言蜚语,衣不解带的陪着你。”
那些年的欢笑和感动都是真的。
那些年的泪水和并肩前行有迹可循。
叶司尧艰难的扯出一个笑容,木讷无情“被爱的人当然有资格说这些……可惜爱而不得的人是我……秦思赋,一起进地狱吧……”
说完,叶司尧自顾自闭上眼,仿佛笃定自己会迎接死神的降临。
她还真是油盐不进。
秦思赋自认才疏学浅,和叶司尧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三观不同,说不明白。
擡眼,给等待已久的麻醉师说“上麻药。”
话音一落,叶司尧叫她“秦思赋。”
笑的像地狱爬出来的一样,阴森森地“秦医生,有人让我代她向你姐姐问好,说很期待心脏圣手的风采。”
“什麽?你在说什麽?谁?”秦思赋眼底一沉,声音冷了几个度。
可惜叶司尧不会回答她了,她接受了命运对她的审判,而审判者正在被她不断触动心里防线。
秦思赋捏紧手术刀,庄重的看向助手们,一字一句“13日凌晨一点三十,手术开始。”
“好,注射肝素。”
“血压正常,出血量正常,心脏复跳。”
“鱼精蛋白,中和肝素,关闭体外循环。”
“主任!血压骤降。”
“肾上腺素,升压药,快!重啓体外循环。”
“血压一直降,已达到最大用药剂量,血压太低,啓动不了体外循环。”
秦思赋的汗滴在长长的睫毛上,一颤就像眼泪一样滴落。
神色凝重,秦思赋怅然若失,“凌晨三点二十五,抢救无效,宣布死亡。”
“死亡原因,初步判断,鱼精蛋白过敏。”
一步一个脚印,秦思赋慢吞吞移到更衣室。
背靠更衣柜,秦思赋缓缓滑到地上。
曲膝紧紧抱住自己,把自己抱成一团。
脸上分不清是泪还是汗水。
叶司尧死在了她的手术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