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杨阵华匆闯了进来,他先是佯装生气呵斥了杨慧两句,随即转向苏今禾,满脸堆笑,姿态谦卑:“苏总别生气,杨慧年轻不懂事,我回去一定严加管教,您大人有大量,高擡贵手,再给她一次机会吧。”
他卖惨道:“您也知道,大环境不好,找工作不容易,尤其她一个女孩子,更是难上加难。”
“别替她求情了,”苏今禾打断,“刚刚的裁员名单只是第一批,第二批也有你,你和你侄女一样,下个月都不用来了。”
杨振华如遭雷击,“我可是公司的元老,立下过汗马功劳!”
“这不是你拉帮结派,挥霍公款的免死牌。”
苏今禾眉眼淡漠,“至于你侄女的工作,我觉得你不必担心,以你通天的本事,换个地方,想必也能轻松把她弄进去。”
杨阵华还想说什麽,苏今禾手机响了,她看到苏晟的电话,声音不由一冷。
“你们还杵在这里做什麽,需要我找人把你们请出去吗?”
两人面如死灰,颓然离去。
苏今禾没接苏晟电话,放任手机一直响,中途陈君屹发来微信。
【我到亿云楼下了。】
苏今禾:【好,我现在下去。】
陈君屹:【我直接上来就好,是十五楼吗?】
苏今禾:【见面再说。】
苏晟打了两个电话後没打了,苏今禾拎起包,离开了办公室。
*****
苏今禾下了电梯,又看了眼手机。
竟然已经下午两点了,她忙得连中饭都没吃。
走出大楼,陈君屹长身玉立,等在一棵榕树边。
“恭喜,我看到了新闻。”他笑着走近,“我是不是该改口叫你苏总了?”
“我们是朋友,和以前一样,叫我名字就好。”苏今禾摇头,“你吃饭了吗?”
“吃了……”陈君屹马上意识到,“你没吃?”
苏今禾嗯了一声,“能先陪我吃个饭吗?吃完再聊工作。”
“当然没问题,我还可以再吃点。”陈君屹一方面担心她的身体,一方面又因她邀请自己而感到开心。
两人商量着去哪儿吃,苏今禾手机又响了,这回是沈南序。
她手指微顿,还是划开了接听:“喂?”
“看前面。”
听筒里传来男人低沉磁性的嗓音。
苏今禾下意识擡眼。
街对面,一辆黑色轿车降下车窗。
沈南序单手搭在方向盘上,举着手机,偏头望着她的方向,离得远,看不清他的表情。
“你怎麽来了?”苏今禾握紧手机,问道。
“只是想来看看你。”
沈南序语气悠缓,尾音拖得长,像羽毛刮在心尖。
他目光扫过她身边的陈君屹,眸色有些沉,“然後就看到你和君屹出来,你们要去哪儿?”
“和你没关系。”苏今禾不喜欢被管,偏偏沈南序从以前起就老爱管她闲事,爹味十足。
沈南序:“有关系。”
“什麽?”
“我说,”沈南序隔着人行道远远看着她,沉声清晰重复:“有关系。”
“……”
空气寂静了一瞬。
苏今禾没说话,陈君屹奇怪地看了她一眼,本以为是工作上的电话,但听她的回复,更像是骚扰电话,那为什麽还不挂?
他马上察觉到什麽,顺着她的视线四处望了望,果然在街边的车里看到了沈南序,眉头不禁皱起来,他装作没看到,询问:“是谁的电话?还要很久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