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会真被我说中了吧?”
白叙雯弯腰捡场记板的动作都顿住了,声音里满是难以置信。
冷疏墨不自觉地咬住下唇,这个鲜少在她身上出现的小动作让白叙雯更加确信自己的猜测。
片刻沉默后,冷疏墨微不可察地点了点头,声音轻得几乎飘散在空气中:
“还请白导……替我保密。”
“不是吧冷疏墨!你来真的?!”
白叙雯惊得差点跳起来,眼睛瞪得溜圆,活像见了鬼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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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慌忙环顾四周,确认没人注意这边后,一把将冷疏墨拽到更隐蔽的角落,压低声音道:
“你之前不是信誓旦旦说自己‘五行缺情,说什么‘没长情丝’、‘不懂情为何物’吗?”
她夸张地比划着,“怎么突然就……就开窍啦?”
冷疏墨垂下眼帘,长睫毛在脸上投下一片阴影。
她无意识地转动着左手无名指上的戒指——这是她们“合约婚姻”的信物。
“我也不知道……”
她的声音有些飘忽,“就是最近一想到合约要结束了,就……”
她顿了顿,似乎在寻找合适的词汇,“就像有团火在胸口烧,看剧本会走神,晚上也睡不好。”
白叙雯敏锐地注意到,冷疏墨说这些时,目光不自觉地飘向片场另一端的谢折卿。
那位正和助理说笑的视后,在阳光下笑得眉眼弯弯。
“昨晚我本来约她吃饭是想谈续约的事……”
冷疏墨的声音越来越低,“可是看着她的时候,那些准备好的话全都……”
她做了个消散的手势,一脸无奈。
白叙雯冷哼一声,“折卿是不是觉得你昨天请她吃饭是要跟她商量去办离婚手续的事?”
冷疏墨的唇紧紧抿成一条倔强的直线,在白叙雯灼灼的目光逼视下,她终于败下阵来,不情不愿地点了点头。
清晨的阳光透过树叶在她精致的侧脸投下斑驳的阴影,衬得她此刻的表情格外委屈。
“我又搞砸了……”
冷疏墨的声音闷闷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戏服上的刺绣纹路,“我明明按网上查的攻略,想给她个惊喜的。”
她顿了顿,眼神飘向远处正在补妆的谢折卿,“所以才只说去办手续,根本没提离婚两个字……是她自己……”
“冷疏墨!”
白叙雯猛地倒吸一口凉气,强忍住想敲开这位影后脑袋看看里面装的是不是冰块的冲动,咬牙切齿道:
“你们俩除了那份合约婚姻还有什么法律手续要办?听到你提了‘办手续’的事,第一反应不是离婚还能是什么?”
监控屏幕的冷光映在冷疏墨脸上,照出她微微泛红的眼眶。
她垂下眼帘,长睫毛在脸上投下一片阴影:“我是想带她去办股权赠予手续的……”
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好不容易才说服老太太把我名下冷氏集团o的股份……”
“什——”
白叙雯惊得差点咬到舌头,刚拿到手里的保温杯“咣当”一声砸在监视器台上,引得几个工作人员好奇地张望。
她慌忙压低声音:
“冷疏墨你疯了吧?你名下的股份?那你之前还……”
她突然卡壳,不可置信地瞪着眼前这个感情白痴,“那你表现得像个对她毫不在意的陌生人?连她旧伤作都要我这个外人来提醒?”
冷疏墨闻言像是被戳中了痛处,整个人肉眼可见地蔫了下去。
她低垂眼睫,纤长的睫毛在脸上投下一片阴影,像是两片轻颤的蝶翼,掩住了眼底翻涌的情绪。
她无法反驳白导这句话——过往种种如鲠在喉,那些刻意保持的距离,那些欲言又止的瞬间,此刻都化作尖锐的针,一根根扎在心上。
她不得不承认,自己确实太过怯懦。
像个躲在戏服后的胆小鬼,害怕入戏太深难以抽身,便用冷漠筑起城墙;恐惧真心付出换来伤痕,就用疏离竖起藩篱。
五年合约婚姻,她演尽了恩爱妻妻的戏码,却在戏外将人越推越远。
如今想来,这般行径何其混账,简直愚不可及。
可偏偏就是这样的她,现在却会因为谢折卿对别人展露笑颜而暗自酸涩,会因旁人称她“老婆”时她的不否认而怒火中烧。
那些曾经被她嗤之以鼻的占有欲,如今却像藤蔓般在心底疯长。
风吹动着树叶沙沙作响,冷疏墨望着不远处正在与助理小乐说笑的谢折卿,对方眼角眉梢都染着明媚的笑意——这样生动的表情,却很少对她展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