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吓到你了?”
淮竹展现了跟以往不太一样的一面,蓝玉心底也清楚了面前这位可不是什么好得罪的主。
难怪泊管家百般提及要谨慎仔细些对待。
其余的下人进来打扫了地上的残渣,蓝玉在一旁等着对方落,却见美人看了他一眼,眉眼露出来些疑惑,“茶不是倒好了,是还有事要与我说?”
“没有了,公子。”不太连贯的话被连成一句,蓝玉迫切地想要离开这个地方。
“含云,赏些银钱,方才还是多亏了蓝玉,才让我免受了这茶水。”美人低垂着眉睫,整个人的情绪旁人看不出来,疏离感十足。
听了主子的吩咐,含云取出来几两银子递到了蓝玉的手中,蓝云硬着头皮接下来。
恩威并施,他心底清楚对方敲打的意思。
含云和雾水是余祈安排过来保护淮竹的,不过他们先是被泊管家选中,后来才见到的淮竹。
忠心倒是毋庸置疑。
美人起身,他的情绪比起来蓝玉,其实见不得好到哪里去。
“含云先陪我四处走走。”
淮竹识路,不至于在院子里迷了路。
傍晚的光线昏黄,犹如蜻蜓停落,短暂地陪着假山边渲染透彻的湖面一会。
美人宛如雪莲的脸庞,漆黑的瞳孔映着些困惑和迷茫。墨色的长被风吹乱了些,几缕拂在他胸前,让原本的清冷的脸多了几分温和。
无人知晓他心中所想。
——
屋外的凌四小姐没有等太久。
她眉眼露出焦急,却又不敢催人,毕竟这次来就是为了登门道歉。
固然对花魁心有不甘。
但为了家族事业,也只能放在一边。
见到余祈出来,凌月的表情都放松了一瞬,但很快就伴随着紧张:“之前是在下有眼无珠,还请余小姐见谅。”
余祈不解,上次凌月好像已经道过歉了,怎么现在又来一次?
她道:“上次凌小姐冒犯的是淮竹,不是我,和我道歉做什么?”
她没有忘记对方为了见淮竹闹的那一次,不得不说,淮竹的追求者,还真是够不同寻常。
尤其是夜若烟,骂得那么脏。
她单是想着,就来气。
“不过,你是怎么找到这的?”
“是跟着唢呐声一路过来的。”凌月苦着一张脸,面上满是忧愁,“余小姐,你就大人不记小人过,我凌家,没有功劳也有苦劳。”
“对淮公子,让我当面道歉也没问题。”
“这毕竟也只是我们小辈之间闹闹,真不用像夜家那样满门流放。要是还有哪里对我凌家还不满意,余小姐尽管吩咐。”
余祈听着,面上平静,听到流放也没有太大的反应,也生不出什么同情的想法,“夜家?”
流放的夜家,是她想的那个夜若烟家吗?
凌月舔了舔干燥的唇,将告示递给她看,“我们都是聪明人。”
“夜若烟向来欺软怕硬,又因为淮竹一事,余小姐当街打了她的传闻凌某略知一二。
“硬要说不是小姐做的,实在有些牵强。”
传闻其实没有在兰城传得太开,因为被她们暗中给掐住了。毕竟余小姐,行踪来源可疑,实在像是来兰州的三皇女。
三皇女也喜好流连花楼,来历不明的余祈又为花魁一掷千金。
一切好像都有了解释。
凌月越想越觉得什么都能对上,余祈或许只是三皇女在名间用的假身份而已。
她赶忙表明忠心:“夜若烟一家被流放,那是她们咎由自取,怨不得余小姐出手,我早就想整治她们了。”
夜家给她家的银两不少。
她也就没必要和夜若烟冲突,但当着余祈的面,怎么可能说真话。
至于当街羞辱淮竹一事,凌月并不觉得有哪里不妥。女子为天的地方,对方只是花楼的公子,挨几句骂又不会掉两块肉。
或许事实被捏造了些,但根深蒂固的思想在她的脑海中,难以改变。
尤其是夜若烟骂得越难听,她在淮竹面前的优势就更大,也就乐见其成了,只可惜淮竹终究是落到了别人手中。
这个别人,还是惹不起的存在。
凌月不敢再多想什么,抬手让身后的下人上前,将那金银钱票递了过来。
余祈没接。
她虽然爱钱,但也不是什么钱都要的,谁知道是不是要她帮忙做事的钱。